薄意。”
我关上车门,要求羊欢及小雅二人步行前进。
“天呐,那么多骨灰。”羊欢惊道。
“说到底,这些都是些回不去家乡又买不起墓地的可怜人。”
我轻叹一声,走在队伍前面,三人一前一后,沿着小路朝殡仪馆骨灰存放室前进。郊外的夜特别宁静,一如风雨将至的黄昏。
“你们跟着我,如果遇到什么事,千万别出声。”
我转过身对羊欢及小雅说道,二人在我的带领下顺利穿过小路,绕过门前看守的保安,来到骨灰存放室。这一间不到400㎡的房子里存放着将近两万多罐骨灰,它们整齐地排列在满是尘埃的架子上,密密麻麻,放眼望去,共计32排木架,存放的骨灰分别从1960年代至今,黑色油漆的架子处处步满岁月的痕迹,总让人忍不住回想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之中。
“羊欢,你去门口,小雅,你去中间那几排,随机打开一部分骨灰罐,检查里面的骨灰是否被人动了手脚。”我对二人说道。
“好可怕!”
羊欢双手抱肩不无颤抖地说道,骨灰存放室散发着一种有别于室外的阴凉,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就像某人不经意间撩起女孩的裙子一般。小雅并不言语,而是定了定神,朝室内中间的部分走去。她麻利地打开木架之上的骨灰罐,一个个认真仔细检查着。
我径自朝骨灰存放室最末端走去,那里存放的骨灰大多来自于上世纪60年代,受制于各种政治事件,这些
人即便身死,骨灰也难以下葬。越到里面,木架之上灰尘越厚,最后一排木架之上竟然积累厚达1公分的尘土。我背靠着墙,从墙壁和木架之间挤进去,随即打开一罐骨灰,月光下我分明看到眼前的骨灰罐中不是骨灰,而是这殡仪馆后山菜园子中的白土。
“师兄,有问题,我这边的骨灰全被掉包了!”
小雅慌张的 声音从中间传来。
“我这边也是,这里面被人换成了土。”羊欢处于惊吓,颤抖地说道。
听罢二人的话语,我快速打开木架之上其他罐子,无一例外,这里所有的陈年骨灰都被人掉了包。这里不少冤死之人,生前受尽磨难,死后尚且不能回归故土,本来就是一身怨念难消,如今骨灰被人掉包,骨灰罐被人如此“侮辱”,这阴魂之怒,也恐怕不是常人或普通法师所能承受。
房间内,气温越来越低,隐隐感觉到一丝不祥的阴冷,我放下手中的骨灰罐,快速拉起小雅来到羊欢面前。在距离门口尚有一段距离的走廊处,羊欢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我的和小雅,一言不发。
“欢姐?”小雅轻轻呼唤道。
“别说话。”
我快速上前,来到羊欢所站的位置,看到羊欢表情坚硬,像极了惊恐过度后的表情。她眼睛失去光泽,手脚僵硬不能动弹。我手掌运起一股微弱的阳热,从陈欢脖子后注入,羊欢回过神来,眼神终于恢复一丝神色。但此时羊欢却一失往日的神色,痴呆不语。
“你怎么了?”
羊欢不语,一手指向我的左侧方,我顺着羊欢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木架和墙壁之间的空间中,一个身穿红衣,头顶盖头的新娘装扮的女人站在墙壁处,一动不动。
“跑!”我惊吼道。
我忽然全身一震,爆发出极为凌厉的气势,这一震,我已尽全力。身体的阳热混杂着真气在骨灰存放室瞬间爆发,以我为中心周边的架子和骨灰罐全部被震飞数丈之远。一瞬间将身体意外的所有事物全部以阳热弹开一丈半,这已是我的全力。
我转头看去,之间那凄寒的墙角处,那个身穿红衣顶着盖头的女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不再犹豫,趁机一掌击碎骨灰存放室的门,带着羊欢和小雅二人飞速逃离。一路上我喘着大气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慌张?”
羊欢喘着白气问道。
“危险!”我径自说道。多余的言语恐怕难以表达我的情绪,过多的描述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这是我近100年来第一次使用“危险”一词,以前就算我用这个词,也是提醒别人有危险,而今日,这“危险”二字我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感觉,如果不是我们幸运,今天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那里,包括师兄。”
小雅惊魂未定,带着激烈而慌张的情绪说道。
“什么!不可能吧!”羊欢惊讶道。
“确实如此。”
我平生一次叫出“危险”二字,因为那个身穿红衣头顶盖头的女“人”,确实极其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