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君长知自然听得明白,淡然一笑,语气听上去倒是与平日里并无二样:“无碍,无须歇息便可归席。”
纪云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看那些宫女唱曲儿跳舞多没意思,平日里大大小小的宴还没看腻么?”
这次君长知没说话了,只不过他瞅着纪云的眼神倒是将自己这会儿的想法表达得十分明白:哪怕是去看那些早就看腻了的宫女唱曲儿跳舞,也比坐在这看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的你们好。
被如此直白地嫌弃,作为被嫌弃群体的其中一员,白术有些惨不忍睹地捂住了脸。
而此时,纪云已经像是拉着自个儿的亲哥哥似的,将君大人重新摁回了桌子边,嚷嚷着要赌色子玩,此提议一出,众人纷纷响应,还是自带那个“咱们有职务在身不方便喝酒就以茶代酒君公公您请便”的规矩,原本想着是借着这个机会放倒君大人,奈何今日月圆夜仿佛这男神也是吸饱了精气似的好运满满,几轮下来,个别锦衣卫喝了一肚子茶水跑了几趟厕所,君大人手边的杯子却是滴酒未沾,眼瞧着都快被秋风吹干。
纪云一看这好像哪里不对,然后又嚷嚷着玩色子腻了,君长知笑而不语,至此算是确定了这锦衣卫副指挥使今晚是不放到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挑挑眉坐在桌边等着接招,这时候,纪云招呼着二十一又往都尉府跑了一趟,二十一回来的时候,手里带着一大把竹简——
这竹简大有来头。
它们是某次都尉府搞大扫除,从屋子里搬运出无数的废弃竹简准备焚毁,白术捡了两幅拆开来,然后在它们上面写写画画,创造出的一副扑克牌——锦衣卫都是各个顶尖聪明的,在纷纷围观并且看白术演示了一遍扑克牌怎么玩后,都尉府上上下下包括云峥以及八名师傅在内,所有人都学会的一个极具现代艺术感的娱乐项目——
斗地主。
这会儿纪云估计是想要仗着自己玩得顺溜,欺负欺负君长知这个新人,这贱人似的嘴脸……实在颇为难看。
然而君大人却并不拒绝,只是听白术将大致的规矩以及出牌方式说了一遍后,便点点头爽快答应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提出了个让纪云简直心花怒放的要求:“既然要玩,干输赢喝茶水也没什么意思,要不,赢了的一方就可以要求输的做些个不过分的小事情作为惩罚,你们看可好?”
纪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答应了下来。
白术转过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君公公:这货肯定喝高了,否则这么迫不及待地挖坑要埋自己?这年头拥有这么高思想觉悟的人恐怕真的不多见了。
然后,扔下北苑载歌载舞的中秋佳节人团圆大好气氛不管,一群锦衣卫外加一名大理寺卿,窝在偏院里斗地主。
因为他们这会儿人多,参战的人足够七八个,所以每一次都会出现两个地主,他们一共用了三幅竹简做的扑克“牌”,抓在手上老大一把,起先几次,君长知都是不动声色,也不叫地主,安安静静的打——他今天真的是吉星高照,连续几把都没输过。
倒是纪云和其他锦衣卫分别输了几次。
当胜利的果实在面前,他们就忘记了最开始准备放倒的对象是谁还是互相残杀——
第一把牌局。
白术见识了二十一□上半身手覆于头顶绕偏院蛙跳一圈的好戏,最后在几名宫女的尖叫混乱声中,被打为“变态”的二十一慌忙翻墙而入,猫在墙角,纪云憋着笑假装严肃脸出去吆喝了几声,这才平息动乱。
第二把牌局。
白术见识到了纪云和十五的贴面舞,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师兄弟”配合默契、腰肢柔软地配合着院子外响起的曲儿跳完一曲,白术特别想问他们这会儿是不是可以“送入洞房”了。
第三把牌局。
十六扯着嗓子唱了一曲“十八摸”,一群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纷纷建议十六退休以后可以去花楼里找份临时工以豢养天年。
第四把牌局。
白术拿到了作为地主标记的“红桃2”,君长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竹简,淡定地拿走了另外一个地主的身份。
然后……
然后白术承认明明是她教给了这些锦衣卫怎么玩斗地主,明明君公公是刚刚才学会怎么玩耍的初心队员,但是最后成了猪队友的那个人还是她。
当纪云手舞足蹈地将手中的三张“A”带一对“2”扔下来吞了白术的三张“K”带一对“3”时,君长知凑过来,看着愣愣地瞪着眼,死死地抓在白术手中的一对大小王,摇摇头评价道:“笨死了。”
“惩罚惩罚!”纪云打了鸡血似的挥舞手臂,“惩罚惩罚!”
“……师父您醉了吧,”白术冲着云峥干巴巴地说,“大人,我举报他偷喝酒。”
云峥淡然一笑,随他们闹。
“亲一个亲一个,”这边纪云的台词已经变了,“两位地主亲一个!”
“亲你妹!”白术抓起手边的杯子准备往那张异常嚣张的脸上砸。
然而却在这时,她只感觉到身边忽然有一股她熟悉的气息靠近,紧接着,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带着淡淡酒香的柔软唇瓣已经飞快地覆上了她的唇,白术猛地瞪大了眼,大约停留了三秒之后,那股令人窒息的淡香才抽身离去。
君长知淡然的声音从她脑袋边偏上方位置传来——
“这样便可?”
白术:“…………………………………………………………………………………………”
以纪云为首,云峥除外,都尉府的二十五位小学生“嗷”了一声,嘻嘻哈哈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