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整个从新奥尔良飞往西雅图的六个小时里她都在哭泣,断断续续的哭泣,漂亮的空乘以及坐在身边的一对老夫妇都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身体不舒服,来来回回问了好几次。他们都是陌生人,可他们依然会询问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需要帮助这些问题,实际上真的能帮上什么也未必,但那可是起码的关心。而她最在乎的那几个应该给予她关心的人她最在乎的人却都不在她身边。
不知道克莱尔是否回到了酒店,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不知道詹姆斯是否脱离了危险期,不知道他会不会没事;不知道鲍尔教授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他认为她会给他们带来不幸;那些过往的友谊、情感和疼爱都好像还在那里,它们并没有远去。
强纳森开车送她去的机场,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分别的时候他还说‘我们会再见面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有多大极限,当委屈、害怕、困惑、失望等情绪全都一股脑儿疯涌上来时,她感觉到自己酸涩的眼睛再也无力支撑住,终于,她睡着了。
丝黛拉从未想过梵森特神父会在空荡荡的机场等着她,她只是说了自己大致回来的时间连航班号都没有说,可他就站在那里等着她。丝黛拉几乎是飞扑进梵森特神父的怀里的,就像小时候那样。
“你一定冻坏了。”
丝黛拉低着头在梵森特神父的怀里蹭了蹭,她一定丑极了,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大家都在飞机上穿外套。”她小声嘟囔。
“我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这还是我在查询了你的航班后,真怕你临时变卦。”梵森特神父拿过她的行李,并给她带上外套上的帽子,“你会不会在飞机上已经睡过了?”他的语气到是挺轻松的,对丝黛拉红肿的眼睛视而不见。
“是的,睡了一会儿。”她回答。
他们一起走到停车场,吹到身上的风让丝黛拉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现在是凌晨三点,西雅图的温度已经跌破零点,天空中飘着雪,真冷。
“丝黛拉,快上车,明天有大把的时间欣赏雪景。”梵森特神父放下副驾驶的车窗看了她一眼。
“西雅图真冷。”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连忙上了车,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开玩笑,“您该换车了,神父。”
“是詹姆斯的福特车把你惯坏了还是新奥尔良不一样的旅程让你居然懂得嘲笑起我的老伙计了,小心它会不高兴的。”梵森特并没有生气,那是实话,这车已经跟了他将近二十年了,能用就行,他一直常说:教会的钱不是用来浪费的。再说这辆老雪弗莱棒极了。他看了一眼丝黛拉,她正盯着车窗外发呆,脸上的笑容也在他提到詹姆斯后突然不见了,“丝黛拉,很累吗?”他故意问。
“神父,鲍尔教授让我和詹姆斯分手。”她的心情差极了。
“我听说了。”梵森特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杰克并不是故意要拆散你们,他担心詹姆斯,你得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思。虽然,我不认为他的做法完全是正确的。”他到一点不意外,或许早就在鲍尔教授那里听说了,从现在来看梵森特神父还是知道很多秘密的人。
“可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听上去自己就像是个麻烦精,会引来无数的麻烦。”想哭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丝黛拉睁大眼睛使劲向上看,她不能再哭了。
“哦。”梵森特看了她一眼,用一只手捏了捏丝黛拉冷冷的手然后放开继续看着前方,“大多数父亲都会这样,大多数人群在遇到不顺心的时候表现总不那么理智。”
“谢谢您来接我,神父。”她不想再围绕鲍尔教授带给她的伤害,他对她一直不错,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她会给他们带来不幸,她会做出正确选择的。她可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女孩,“您是想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的事,是吗?”她当然是这么认为的,否则鲍尔教授让梵森特神父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来西雅图干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解决她的情感问题?
“我是谁,神父?”她有一连窜问题要问,“我只知道最早的时候那对老夫妻收养了我,可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这是我唯一的印象了。”丝黛拉沉默下来,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困惑地转向梵森特,“他们葬身在地震中,我的养母把我从房子里推了出来可随之房子就坍塌了……是因为我,因为我给他们带去了不幸,是不是这样?一定是的。”
“丝黛拉。”梵森特摇了摇头,“你不能总是这么暗示自己与自然灾害结合在一起,那确实是一场不幸,可因为地震而死亡的人不计其数。愿他们都得到安息。”
“你会告诉我的,是吗?”她又问。
“适当的时候。”他说。
“什么是适当的时候,神父。”
“实际上,丝黛拉。”梵森特放缓了车速,他们在高速路停车地带停下车,他严肃地看着她并且看上去非常慎重地说,“实际上,关于你的事我并不全然知道,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寻答案,希望能够给你一个解释。我们把它看成一个女孩成长必须的过程。”
“这些年,你们?”他明明是这么说的,丝黛拉更困惑了。
“还记得塞缪尔神父吗?”
看来她是能够知道一些事情的,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困惑。丝黛拉当然记得塞缪尔神父,那是一个很老的满脸都是皱纹的老神父,梵森特神父非常尊敬的一位导师。
“当然记得。”
梵森特神父亲切地笑了笑,并再次发动了汽车,“那么我们总会找到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