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块钱从火车上买了两份快餐,一边儿往回走一边儿叨叨饭菜贵。
陈郁正支着胳膊看窗户外的场景,赵禾没有出过远门,记忆里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景色。
火车不知道开到了哪儿,原本绵延的皑皑白雪被一波如茵绿草代替,成千上百的白棉花团子这儿一簇,那儿一簇,她仔细看了才看清楚是山羊,离这么远似乎都能听见羊群咩咩叫的声音,生机勃勃的一副场景,她有些忍不住的想扒着窗户看。
但火车开的快,不一会儿这一抹匆忙的绿又被白色覆盖。
“吃吧”,将泡沫饭盒放到陈郁面前,刘圆自己又对着手机戳了起来。时不时滴滴滴的响声传过来,陈郁一口一口吞着米饭,似乎对她那边的事儿毫不在意。
滴滴声停止,刘圆儿原本一张吊着的寡妇脸总算挂起了笑,那边价钱谈好了。看过了赵禾的照片,答应给十万,再加上另外一头的黄英,这一趟刨去本钱自己至少也能分三四万,够吃大半年了。
想到这儿她脸上又有了原先慈爱的笑,“小禾,怎么说我也是你婶子,不会害你。”
“你看看你虚岁也快十八了,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婶子给你说的人家是婶子的远房亲戚,今年三十多了,人也勤快的很。要不是因为前几年在窑里干活摔断了腿也不会现在都讨不着媳妇”,车厢除了一直盯着陈郁的几个彪形大汉再没别人,刘圆说话并不避讳。
“婶子对你好,你也要将心比心”,讲到这儿她声音略微压低,语速却比之前快了不少,“赶明儿车到站了你给我长点眼色,婶子不给你苦吃,你那几个叔说不准!”
陈郁比了一下自己现在细嫩的胳膊,发现还是对面血厚,她做了个瑟瑟发抖的动作,刘圆儿满意了,没再说话。
——
刘圆儿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很久,昨天上的火车,到s省一共要三天两夜,她们弄来的闺女一般往那儿卖。
她做这种偏门行货也挺有门道,骗骗农村不懂事儿的小姑娘,或者有些读书读傻了的大学生都不是问题。偏偏就这一次的黄英,是个大剃头,不省事儿,偷听到了消息。原本一趟出去要带七八个的,现在人手都用来看黄英和她怂恿的赵禾了。
好歹这两人卖相好才把路费给省出来了。
冬天冷,前面车厢看着黄英的还都是些马大哈的男人,等发现小姑娘死了,人尸体都硬了。
“死了!”刘圆儿压低的声音急喘喘的,她眼睛都气红了,不为人死了,单单为自己损失的几万块钱,“好好的人怎么能死了?!”她又怀疑的看着几个男人,“好啊,是不是你们背着我搞她,把人搞死了!”
“天地良心呐刘姐”,其中一个长着八字胡的连忙叫苦,“哥几个最多就过过手瘾,要是碰了她就让我们几个下*面全烂了!”
“那丫头吃安眠药睡死的”,一个人连忙补充,“昨天半夜我们睡着了,早上发现那丫头的时候她吐过了,就有刘姐你口袋里装着的那个小白片儿。”
刘圆儿一双精明的眼睛来来回回扫视几个人,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上火车前两姑娘似乎还凑一块鬼鬼祟祟说些什么。想到这儿她走到自己座位上,从上面的储物架里取自己的包,两瓶安眠药全打开了,原本满满的现在也都没了。
她气极攻心,把包往座位上一甩,直接扯着陈郁的耳朵往走廊上拽,“小贱人,你说,是不是你们商量好的!他妈故意给老娘找不自在是不是?!”说着右手一扇,直接给了陈郁一个响亮的耳光。
多通透的心肠恐怕也不能在一夕之间接受自己从翻云覆雨的人物变成现在这样,果然是风水轮流转?陈郁垂着头,她知道现在自己人在屋檐下,赵禾的身体使不出她能用的东西,目下也没有合手的法器,先忍着吧。
国师信奉伸手不打笑脸人,每天脸上都挂着笑,要放到现代不定还有人以为她做了嘴角上扬。但只有她自个儿知道,她笑容底下背了一张什么皮——还没人这么对她后还能活着站起来。
心里耍着狠,但脸上还是很疼。
她低着头瑟瑟发抖,刘圆儿心里还气不过,狠狠的在她胳膊肉上掐了几下,撸起袖子还想甩几个耳光却被她避开,甩到了肩膀上。
“好啊,居然敢躲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刘圆拽着她的长发,陈郁本来就吃多了安眠药身体发虚,直接被她扯着头发拖到了地上,棉袄都被拉了出来,露出一小节白嫩的肚皮,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红痕青痕,之前也没少挨打。
安眠药原本就是防着手里头不乖的小羊用的,除了自己就只有跟在自己身边的赵禾能拿到。一想几万块钱没了她就心里呕血,看见底下被自己拉着跟死狗一样的赵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掐带踹的,“个狗*日的臭女表子,今天打不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