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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砚之好容易平复下来,便挑着一双凤目去看唐瑛:“唐堂主,我送你个好处要不要?”
唐瑛背上一毛:“什么好处……?”
“跟去看看,不精彩算我的。”他说着指了指萧琮离去的方向,笑得像一只狐狸。
因着某位高人的指点,这一天让赤刃分堂门人、青石分堂残部以及几百玄衣死士永生难忘。
萧琮举着一束花站在冷寂云紧闭的房门前大喊:“寂云,我知道错了,你出来见见我吧!”
一句话喊出来,周围已聚来不少人,个个神情诡异,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最沉稳的要数阮封屏,他静静坐在轮椅上远远望着,慢慢饮茶。
再说萧琮见屋内没有动静,不由抹了把汗,拿余光看看围观众人的反应,一时也觉得脸上发热。
这时,唐瑛已经追过来,到她身边道:“楚砚之让我和你说,一鼓作气。”
萧琮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索性厚起脸皮来。
“寂云,你出来吧,你若是……你若是还生气,打我骂我也好,你不见我,我……我想你得紧……”
萧琮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但此时也顾不得了。
四周不时传来刻意压低的笑声,已经有不少人忍不住笑成一团,看多了冷左使雷霆手段的血阁人,实在乐得看到他面对此情此景将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站在阮封屏旁边的赤刃分堂门人低笑道:“堂主你看,这萧大侠倒是豪爽性子,和咱们冷左使正好般配,只可惜依着左使的脾气,萧大侠今天怕是有的苦头吃了。”
阮封屏点点头,笑道:“年轻人呐。”
旁边的门人无奈:“堂主,你也不过二十七岁而已。”
阮封屏继续饮茶,但笑不语。
这时,萧家四姐妹也已闻讯赶来了,就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观望。
萧七大张着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少主中邪了。”
萧二推了推萧四,问她:“咱们怎么办?”
萧四叹气:“还能怎么办,少主为了冷寂云不惜废去一身武功,离开朗月楼,就算得不到丝毫回应,怕也不会回头了,更何况冷寂云那日为她火海犯险,你当她还能放得下吗?”
萧五忽道:“何不乐见其成?”
萧四赞同:“我那天对少主说那番话,原本是不想让她为难自责,但现在想来,倘若冷寂云将来跟着少主,离开血阁,转而为白道武林谋划,这也是你我所希望的吧。”
这一会儿工夫,萧琮又接连喊了不少话,可面前的房门依然紧紧关着,一点动静也无,却把周围的血阁人看得乐不可支。
“这办法不管用啊。”萧琮求救地看向唐瑛。
“别急,我想想。”唐瑛托着下巴思索,突然一拍脑门,道,“肯定是你说的话不够力道,得想一句让他非出来不可的。”
萧琮觉得有道理:“我试试。”
说完,她把手里的花往唐瑛怀里一塞,袖子挽起来一点,又整了整衣领,将双手环在嘴边喊。
“冷寂云,我要娶你,你要不出来,就是答应了!”
此言一出,只听房门“啪”一声巨响,竟是被人从里面踹开了。
萧琮还来不及高兴,就见眼前一花,一片银光闪闪的牛毛细针迎面射来,极精准地擦着她头皮飞过。
细针之后又听清脆的一声龙吟,雪亮一点剑尖夹风而来,迫得萧琮连连后退,可不管怎么退,那剑尖始终悬在她眉间半寸之前。
连退出两丈远,长剑的气势只增不减。
萧琮明知那人不欲伤她,心中却不免有些难过。
自从她废去武功,艰难险阻经过,屈辱讥讽受过,也不曾有丝毫怨天尤人。但今日,正是她当初不惜用一身武功去换的男人,反过来以武力迫得她毫无招架之力,狼狈败退,恰恰是触到了她一直以来试图掩盖的隐痛。
萧琮一时间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并不是生气,只是胸口里憋得厉害。
她眼见退无可退,竟鬼使神差地一把抓住那人剑身,空手去夺。
冷寂云收势不急,剑尖划破了萧琮眉心,又觉手中长剑被一股大力回拽,分明是一副削断了手掌也要夺剑的架势,男人大惊失色,手上一松,剑立刻就落到了萧琮手中。
“萧琮,你疯了!”冷寂云顾不得生气,过去看她伤势。
萧琮扔了剑,才觉出手上钻心刺骨地疼,低头一看,左手心里已是鲜血淋漓的一片。
四家将纷纷跑来,血阁众人一哄而散。
一场难得有些浪漫色彩的剧目最终草草收场。
当天午饭时,冷寂云没再像前几日那样命人将饭食摆去屋里,萧琮也没再像刚到赤刃分堂时那样时时赔笑着为男人布菜。
一顿饭吃得冰天雪地,所有人像达成了某种默契,就连平日很爱说话的唐瑛和萧七也只是沉默地往嘴里扒饭,一言不发。
楚砚之突然推了推唐瑛,道:“你去看看汤好了没有?”
唐瑛“哦”了一声,没一会儿就端了盆热气腾腾的排骨汤回来,故意兴高采烈地大声道:“来喝汤咯,我们青石分堂可从没见过这种好东西呐!”
她一边说一边走,刚走到桌边,突然大叫一声摔倒下去,汤盆脱手,竟是直向冷寂云身上扣去!
冷寂云一皱眉,正待挥起袖子挡去热汤,却见身边的萧琮已经猛扑过来,将他整个护在怀里。
排骨汤泼了萧琮一身,而金属制的汤盆已落向石砖,响了数声之后好好地扣在了地上。
众人沉默,然后依然像达成某种默契一样齐齐离席。
唐瑛边往外走边澄清道:“不怪我,是他绊我一脚!”说着很无辜地指向楚砚之。
楚砚之笑得春暖花开,道:“证据呢?”
作者有话要说:让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