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年府

;  几人说说笑笑，来到一处依水而建的凉亭，本是苏氏提早让人准备好供众人休息的地方，却不料里面有人了。

    “相公，是大妹妹和三妹妹。”苏氏对这两个庶妹没多大感觉，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因知道这两个姑娘将来嫁出去也是为她的丈夫和年羹尧服务，遂，平日待她们也还过得去，她们也懂得看人眼色，只今日为何这般莽撞。

    “见过两位哥哥，见过两位嫂嫂。我和三妹妹逛花园累了，正打算再亭里歇息片刻，却不知是嫂嫂准备了茶点招待客人，是妹妹们莽撞了，我们这就离开。”话都说到这份上的，真让她们走了，就不像样了。

    苏氏暗自翻个白眼，拉住两人，“既累了，就一起坐坐，横竖都是自家人。”

    年秋雨有些踟蹰，“这......”

    纳兰氏最讨厌这般装腔作势的，今儿姑奶奶要回家来，府里都知道，偏她们两个装作不知，硬是出现在这里，也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这位是姑奶奶的儿子冷铸，比你们都大，这位是姑奶奶的女儿，比大妹妹小一岁。这个是相公的大妹妹，唤秋雨，这个是相公的三妹妹，唤秋知。”苏氏做了介绍，四人又是一番见礼，大家这才一一入座。

    众人用着点心，喝着茶，说说笑笑，气氛正好。

    纳兰氏发现冷清寒除了喝茶，竟是未吃一点儿东西，不禁纳罕道：“表妹可是不合胃口？我和姐姐也不知表弟表妹爱吃什么？”

    马氏也发觉了，“表妹在家常吃些什么点心？我让下人去做。”

    “两位表嫂不必麻烦，暖儿吃的本就少，若是此时吃了，待会晚膳可是吃不下了。”

    冷铸在一旁点头，“暖儿说的都是实话，表哥表嫂真不必在意，今儿早上妹妹只用了两口粥，其他的也是未动，为此我娘还念了半天，也没能让我妹妹多吃一口。”

    “这是为何？”年希尧十分不赞同的说道：“表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如此少，会影响身子骨。”看看自己妹妹胃口好吃得多，长得多水灵。

    “多谢大表哥记挂，暖儿不碍事。”冷清寒说着，伸出手掌，道：“大表哥看，我的手掌白里透粉红，润泽，表示我的身体很健康。”

    年希尧和年羹尧有点儿尴尬，表妹似乎不大懂得避讳啊，他们怎能盯着表妹的手看。不过，瞄了一两眼，表妹的小手确实生的好看，小水葱似的柔嫩。

    冷铸也觉得不合适，在桌子底下轻轻扯了扯冷清寒的衣摆，暗自决定，回去后，定要和妹妹好好讲讲礼仪规矩。这般随意，以后娘亲带她出去做客，恐怕会惹人闲话。

    “这么神奇。”年秋月急忙伸出自己的手，“表姐，你看看，我健康么？”

    “二表妹手掌颜色偏红......”

    “怎么怎么了？表姐，不会有事儿吧？”

    冷清寒抿唇轻笑，“没事儿，如此可看出二表妹在家是千娇万惯，从不受委屈。”

    “此话怎讲。”众人好奇了，从手上还能看出这个？

    “手掌偏红，代表性子直，心眼少，脑袋......”

    “好呀！表姐你真是坏死了！”年秋月尖叫一声，作势要去挠冷清寒，被纳兰氏和马氏笑着拉住了，众人又是一番笑闹。

    “表妹可否替二婶子看看？”纳兰氏也伸出手掌。

    冷清寒笑着握着纳兰氏的手，她第一眼看到纳兰氏时就觉得她身体可能不是很好，尽管脸上扑了粉看不出面色，但一个人的精神气说明了很多。

    “妹妹，我知道我这身子，还是不为难妹妹了。”见冷清寒看的仔细，纳兰氏心下有数。

    “中指根部出现青筋，二表婶经常头痛头晕。”

    “正是！”年羹尧和纳兰氏感情不错，听冷清寒一语道出症结，顿时抱有希望，“表妹可以法子？该吃什么药？”

    “医理我不是很精通，倒是可以多吃蔬菜水果，少食肉少油。”

    “跟大夫说的一样，只是我......”纳兰氏面色羞红，她是满人，从小吃惯了大鱼大肉，如油腻的烤肉她最喜欢，对于汉人精致的菜色反而吃不惯.....“罢了！人活着总得活的舒坦自在，我是戒不掉肉了，认了！”

    纳兰氏赌气道，众人觉着好笑，气氛稍微轻松了些。只年羹尧到底记在了心里，以后，纳兰氏就再没哪顿肉吃够过。

    “表妹平常都看些什么书？”年秋雨捏着帕子，小声问道，眼角偷偷看了眼冷铸。

    “随意，我都看。”冷清寒的阅读面十分广，种类博杂。

    “呵呵，暖儿自小在山里，看的都是些道经，她自己不知道，以为看的很多呢。”冷铸干干的替冷清寒打圆场，什么都看可不是什么好话......

    众人跟着笑了两声，年希尧瞪了年秋雨一眼，后者惴惴不安，她本想是通过冷清寒向冷铸讨个好，哪知这位表妹这么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

    “哥哥，瑶华派里除了道经还有很多其他的书籍，纵是双休秘籍我也是可以看得。”当然是偷偷看得，冷清寒故意如此说道。

    “暖儿！”冷铸脸都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不好意思，由于双腿的原因，他至今还未通人事。

    其余人等目瞪口呆，几个未嫁的小姑娘羞得耳朵根都红了，头埋得低低的，暗自埋怨冷清寒怎能说这种话，若是传出去他们几个姑娘家谈了这种话，可如何是好！

    面对冷铸的怒目而视，冷清寒笑的风轻云淡，“哥哥，食色性也，为何说不得？”

    “此话不应由你女儿家来说！你快快闭嘴，回去后好好跟着母亲学规矩！”

    “规矩？”冷清寒冷笑，“我的规矩便是我自己，少拿那不知所谓的女训女戒跟我说事儿，作者的初衷或许并非一味贬低女人，然而男人却为了私欲，夸大其词，硬是将女人贬低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要裹小脚的地步！想想盛唐时期的女人，何等自信自在。”

    “那是盛唐时候女人淫、乱！不守妇道！”

    冷清寒嘲讽的笑：“是么？那么换个角度思考，若是女人当官赚钱养家，是否男人就应遵守三从四德。”

    “女人能养家？！”年羹尧嗤笑。

    “二表哥认为女人不能养家？那么二表哥去看看那些还未中举的穷酸秀才，为了维护所谓的读书人的风骨，不适生产不说，还要花用妻子的嫁妆，有的甚至是靠妻子下田农作或是织布缝补养家，这样的男人不就是靠女人养着？”

    “这......他们将来会做官......”

    “行了，二表哥，天下读书人那么多，有多少个能考上的？好，就算他们将来做上官了。”冷清寒喝口茶，继续道：“那时候妻子的嫁妆花用完了，年老色衰，男人却可以养着三妻四妾，有的甚至为了前途让糟糠之妻做了下堂妇，这样的男人又有何用，为这样的男人守着妇道，值得么？”

    “可天下还是有好男人的。”年希尧尴尬的咳嗽一声，“纳妾是为了子孙繁茂，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瞧瞧，说不过的时候就拿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做借口。祖上传下来的就全部都是正确的么？还是你们男人只选择对你们有利的？纳妾是为了子孙繁茂！更是笑话，是妻子不能生了，还是家业大的要几十个人才分得过来。生了庶子，又不好好教养，不是养成纨绔就是毫无出彩之处，与家族似乎无多大用处，反而不利于家庭和睦。生了庶女，除了给家族拉关系之外，貌似也无她用，庶子庶女在男人眼里都是无可紧要的，既然这样却还要不断的纳妾，可见，这是你们男人的私欲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