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安排下葬。他就算再恨陆孝,也不能耽误了自己儿子投胎的吉时。
陆枭这一看,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可仍旧不敢进里间。那里头鬼气森森,总觉得好像有人看着自己似的,陆枭哪敢去?
眼瞅着天就要黑了,陆枭小心翼翼的去里间的衣柜里翻出了被褥,抱着去了外间打地铺。
陆枭折腾了一天一宿,心情更是大起大落,脑瓜仁儿疼得直抽抽。连跟系统撕逼都故不上,闭眼就睡着了。
这一觉也仍旧不踏实,梦里光怪陆离花了呼哨,纷纷扰扰乱乱哄哄,陆枭只觉得脑袋疼得像要炸了,怎么睡也睡不踏实。
地铺铺得简单,总有寒气从地上渗上来,后半夜陆枭冻得半醒过来,脑袋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总觉得好像有人盯着他似的。
第二天,小厮一开房门,便看见陆枭在外间打的地铺,都日上三竿了人还睡着,怎么叫也叫不起。一摸脑门,哎呦喂,滚烫得不要不要的。
小厮立马就要出门去禀报,临走前犹犹豫豫的看看陆枭,又看看里间的床,最后硬着头皮扶起陆枭,把他抬上了床。完事儿了立马扭头就跑出了屋子,禀报给了老爷。
陈员外一听陆枭病了,满心觉得这是儿子显灵来索命了。连大夫也不给请,打发了小厮回去,临走前还嘱咐他谁也别告诉。
小厮点头应是,心里也是直打颤,路过陆枭房门前时连手脚都不好使了。
眼瞅着一天过去,太阳都快下山了,小厮哆哆嗦嗦的怀里揣着个馒头溜进了陆枭的房门。
刚一进门“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由分说就对着里间磕头。
这屋子原本就是陈竞昌生前居住的,眼下新住进来的陆枭也病成了这样,药食未用,拖了这大半天,万一要是人没了,这是天大的罪过。这小厮原本就是个打杂的跟班,老实本分,哪儿做过这伤天害理的事儿?
他一边嗑头一边胡乱念叨:“大少爷大少奶奶千万别怪罪二狗子……二狗子也是一时糊涂听了老爷的吩咐,陆奶奶斯文人万万要长命百岁啊……”
这么念叨了一通后,二狗子才哆哆嗦嗦的往里间去。
这里间自打放过大少爷的尸身后,就显得阴气森森,二狗子撞着胆去摸陆枭的手腕。一摸还有脉,顿时腿都软了,跪下又是一通拜,菩萨佛祖喇嘛二大爷的一溜拜了一圈。随后跌跌撞撞去外间倒了壶冷茶汤,泡了馒头捧了进来。
陆枭被二狗子叫醒后,已是浑浑噩噩,连嘴里喂了东西都吃不出味道了,吃了两口就倒下了。
二狗子一个劲儿的推他,也不见醒,顿时吓得手脚一片冰冷。
二狗子抓瞎了,他不敢违背老爷的吩咐,更加不敢见死不救,偷摸着就要去抓药。他跑到陈府后门,刚打开门,就见外头站了个老头。
“王大夫!”二狗子顿时像见了亲爹,“王大夫您怎么在这?!麻烦您先来看看我这吧,晚些再去别家,要出人命了!”
王大夫是个驼背小老头儿,被他拽得直喘,“快别拽快别拽,老夫本来就是来陈府的呀,莫急!”
二狗子心急也没听进去,直接拣僻静的道儿把人领到了陆枭的跟前。
王大夫一看,气得直上头,“怎得这么晚才找大夫!”说着便施针灸术扎了几个穴位,把人先救回来。又留下几幅药交给了二狗子。
二狗子一看人已经有了些反应,心里也是踏实了。可再看王大夫,又为难起来,“王大夫,我这……我这也没钱给诊费啊。”
“都给过了。”说着,王大夫就往外头走。
二狗子一路把人送出去,“给过了?!不能啊!”
自从大少爷办了阴婚,尸体在房里停了一夜后,谁都不敢靠近这了,连负责打扫的都不敢来,唯一负责照看的也就只有二狗子。这事儿二狗子谁都没敢告诉,怎么会有人请了大夫来,还舍得给诊费?
难不成是老爷动了恻隐之心?
二狗子便问王大夫,是谁去请的他。
“天黑的很,没看清相貌,倒是生的高高大大的。”王大夫忽然一拍腿,“我这糊涂,差点忘了。那人给了一锭金子,老夫没钱换开,特意带来了金锭子退回来。”说着手便伸进药箱里掏。
“怪了!这这这,我就放在药箱里,何故不见了!”
二狗子站在旁边也没动静,脑门子上的汗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老夫我不贪财呀,那人走的太急,说是病人病重熬不住了,说了大概症状后,放下金锭子就走了。老夫一回身就不见了人。哪知道这、这……怎么就找不着了!”王大夫急得满头汗,索性打开药箱翻找,哪有什么金子,倒是摸出了两张阳钱票来。
二狗子吓得说不出话,脸色煞白,双目圆睁,冷汗噼里啪啦往下掉。
陈府最近曝光率太高,谁都知道他家这点事儿。王大夫手里拿着阳钱票,顿时也吓得白了脸。佝偻着身子捣着脚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摆手,“老夫、老夫回去了,看诊钱……就这么着吧,你来抓药我不要你钱!”
二狗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跑回房里又是“扑通”一声跪下了,二话不说就只磕头。
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响了起来。
陈老爷子续弦来的小老婆,孟氏,吊死在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