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不安,死者不慰?何苦还要闹到如此这般境地,还要眼看着败了这份家业?
陈竞平拍了拍父亲的手腕,沉声道,“父亲,喝药吧。”
他将勺凑到父亲嘴边,可陈员外却紧闭着嘴。只见陈员外侧着头,牢牢盯着一处。
陈竞平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就见墙上挂着一副字画,正是当初自己幼时送给父亲的寿礼。
刚刚说话还算清楚的陈员外,这么一转眼的工夫竟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盯着墙上的字画,发出“嗯嗯”的声音。
陈竞平刚起身取下字画,再一回头,便见陈员外半个身子拖在外面,临闭眼前,深深看了次子一眼,便魂归西天了。
陈竞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字画都拿不住了,掉落在地。
卷轴落在地上,上头画了只喜鹊,颜色鲜艳跳脱。
父亲曾批驳说,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多画画好山好水,强过这幅小家子气气的鹊儿千百倍。
陈竞平当时年幼,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满心丧气恼怒的走了。可这幅画却被挂在了父亲的房里,多年不曾换掉。
陈竞平俯首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他哆哆嗦嗦的拿起画卷,起身扶正了父亲的尸身,将卷轴放在了父亲的怀里。
待陈竞平安葬了老父,稍料理好家业,已是大半个月后,便动身去往了国都。
他自然知道陆孝无辜,可家中祸不单行,却件件都因他而起。陈员外更是被气死的,陈竞平若是不去见陆孝一面,只怕老父亲都不能含笑九泉。
这一路上紧赶慢赶,又过了五六天。等陈竞平进了城门,找到了人,陆枭却已经早早穿越到了别的世界去了。
委托人是陈竞昌,而非陆孝,陆孝自然不知道系统的存在。陆枭走后,陆孝便大病了一场,先前的记忆都不大清楚了,似幻似真虚虚实实的留给了他一些印象,他便以为自己是走了好运,才得以逃脱。
陈竞昌死后做的那些事情,陆孝又怎么可能知道?
陈竞平见了原主陆孝,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最后憋得脸色通红,道:“既然……既然事已至此,就、就好好活着吧。”
陆孝和陈竞平并无仇怨,何况陈竞平素来和气,倒也不曾闹出什么不快。只是气氛实在尴尬,陆孝只能说道:“都是造化弄人。陈员外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恼他迁怒我,却也无法恨什么。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这一番话说出来,陈竞平也无话可说,最后看了他一眼,只见陆孝站在小院中,院中落英缤纷,长衫而立,再也不是先前的泥腿子穷书生了。
陆孝和陈竞昌暗生情愫,纠纠缠缠。陈竞昌因陆孝被其父惩治误伤致死,陈父悲痛欲绝折磨陆孝,说白了也不过是悔恨迁怒。最终,陈父也落得个含恨而终的结局。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在陆枭的脑子里过电影一样回放着,一直到临穿越前夕,他都不知道这笔烂账究竟该算在谁的头上。
现在不是思考阴婚委托案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
陆枭龇牙咧嘴的捂着脸从床上站起来,找到了卫生间推门进去,照了照镜子。
一张被揍得青青紫紫异彩纷呈的脸映在了镜子里。
陆枭瞪眼看着镜子,愣了半天神儿没反应过来。等他想找个什么东西擦擦脸,冰敷一下时,才发现这屋子实在是够破。
这是个十平米的小单间,卫生间就只够站一个人的,外头铺着的床单不知是浆洗得泛黄了,还是脏得看不出本色了,原本白色的床单却泛着黄。
陆枭往床头看了一眼,瞅见一张印得花里胡哨半点品味也没有的a4宣传页,才知道这是家廉价的小旅馆。
陆枭连忙敛巴起委托人的东西,把衣服抖开一看,顿时就……
这是一条修身性感连衣裙。
卧槽你特么没逗我?!这真是原身穿的?!你确定这不是和原身来开房的姘头穿的?!
陆枭低头找了半天也没看见第二身衣服,惊惧之下伸手一掏,不由松了口气,该在的还在。
可既然自己依然还是大老爷们,这裙子是怎么回事儿呢?!调戏我啊?!
陆枭连忙打开系统发给他的委托案,刚看了开头一段话,陆枭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一个女、装、淫、荡、受的辛酸血泪史……!
难道为了不ooc,他也得穿女装么?!还能不能愉快的接委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