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蓝火缠绕,惨叫哀嚎,滚动挣扎,数息之后,无影无踪。
眼见的一切,把峰顶的众人全吓傻了,目瞪口呆地站在当地,像是一群雕塑。过了好一会,不知是谁喊出了一声:“天雷!‘总算把大家的魂魄叫回了窍,一个个面色铁青,一语不发,转身就往峰下逃,深恐变成’天雷‘的第二个靶子。
跑得最快的是天南高手,因为他们来自南方,深知雷电的可怕,加上刚才死的是他们的人,所以每个人都把吃奶的力用上了。
走在最后的是原田秀洁的人,从容收起千丈冰蚕丝索后才下峰,看到天南人马沿谷逃向了西南,中原高手多逃向西北,遂选择了东北方向。选择东北方向,不仅是要避开其他各方,更重要的是与先前留在山下的二十几各手下会合,取回各自的干粮、行李和马匹。
然而,当他们找到原来的秘密营地时,看到的却是一幅恐怖骇人的劫后惨景。
营地内,帐倒柱断,十六名男随从全部被乱刀肢解,六名女随从全被奸杀在帐中,行李和衣物被扔得到处都是。营后的树林中,六十多匹坐骑全部被砍下了马头,就连原田秀洁和原田秀娟姊妹乘坐的两匹千里名驹亦遭劫难。
无论是营内还是营外,都找不到一丝打斗和挣扎的迹象,只在上风三十多丈远的树林内找到了十几处余灰。
从各种迹象看,是有预谋的偷袭,先用毒烟迷倒了所有人和牲口,然后再全部屠杀,没有活口,没有任何可资追查凶手来历的线索。
勘查完现场,原田秀洁强抑悲愤,指挥手下先埋葬了死者,然后开始整理散乱的行李和衣物,幸亏她和原田秀娟的重要东西全由芳子她们随身带着,否则损失将更大。
她正在检查一根支帐木柱上留下的刀痕,两名女随从的对话顺风传入耳中:“……还好,干粮没被糟蹋,不然咱们将得挨饿。‘’你就记着吃,一两顿不吃也饿不死你。‘’要是干粮被糟蹋了,那可不是一两顿的事。在这深山老林中,没马代步倒没甚么,没吃的可是大问题,饿个两三天,不要说武林高手,只怕连野兽也对付不了了。‘’得了,得了,算你会说,还不快找些干柴来,要不一会儿可没你吃的。‘’你就会支使我……‘听说干粮还在,原田秀洁心里略感安慰,可突然又紧张起来,转身叫住两人,道:”幸子、慧子,快把干粮拿来我看看。’等两女遵言把干粮袋递过来,原田秀洁解开袋口,从头上拔下银钗探进一试,老天,果然不出所料,银钗瞬时变黑。
再试其它的干粮袋,凡是留在营中的,全都被人下了剧毒,如果不是原田秀洁心细发觉,她们这四十来号人只怕剩不下几个了。
虽然逃过了一劫,可原田秀洁心里丝毫不觉轻松,一是对方既已下毒,必然还会回来查看,说不定此时就在远处监视,自己这些人随时都有遭对方突袭的可能。
二是她们总共只剩下一日份的干粮,即使对方不杀个回马枪,凭这点口粮,她们也难以走出天山,更不要说山后还有无边无际的沙漠和草原了。
原田秀娟走过来,扫了一眼扔在地上的带毒干粮,低声对原田秀洁道:“姊姊,快让大家每人割块马肉带上,然后立即离开此地,尽量向中原武林靠拢。‘原田秀洁如言吩咐手下后,低声间原田秀娟:”
依你看,是哪一方下的手?‘’从峰上的情况看,天南的可能性最大,可从时间上看,似乎又不像是他们下的手。‘原田秀娟说道这,扫了一眼进林割马肉的众手下,改用传声入秘道:“无论是哪一方下的手,咱们这边都有内奸,如果不把这人找出来,只怕还要吃大亏。再有这地方对方已布下陷阱,咱们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只有突然离开,才能打乱对方的布局。
一会儿你开路,我垫后,无论发生甚么事都不能停下,只要能冲出去,就有翻身的机会!‘原田秀洁道:“你开路,我垫后!’原田秀娟道:”不,你是主帅,绝不能失陷,再说父皇全靠你辅佐,如果你有个差错,父皇的外援就绝了。好姊姊,别再和我争了,我长这么大,还没为家里做过甚么,让我出回力吧。‘原田秀洁本还想说甚么,可看到原田秀娟眼中坚定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下正在往回走,遂又咽了回去,掏出金精梭塞在原田秀娟的手中。
等随从们走近后,低声吩咐了一番,只见大家点火的点火,支帐的支帐,摆出了一副要就地歇息的架式。
可是,就在肉已烤熟分开,帐已支起整好的时候,随着原田秀洁一声呼喝,四十来人突然跃起,一起向西北方向冲去。等他们冲出三十多丈,身后才传来零星的弓弦振鸣声,有不少蒙面人从树林中钻出,在后闷声追赶,号炮接连升空……
转过山弯,劈面被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拦住了去路,领队的原田秀洁脚下不停,叱吒一声,右剑左掌攻向当中两人,跟在她身后的芳子等女随从,应喝一声,分别挥剑攻向其他人。一个照面下来,攻守双方已各有死伤。
对方站在中间的两个,一个被原田秀洁的剑气穿胸当场毙命,另一个与她对掌骨折退出三丈多远。
抢攻的女随从有两人死于对手的斩马刀下,杀人者亦被随后冲进的男武士所杀;对方剩下的八人分别以一敌三、敌四。困兽犹斗,全力支撑,等待援军。
原田秀洁正想帮手下歼灭残敌,不想一旁的树林中叉窜出二十多个黑衣蒙面人,当先的三个竟然也能发出剑气伤人。
三名武士上前拦阻接战,结果两名中剑身亡,一名断臂重伤。
原田秀洁见情,只得上前接战,虽然减轻了手下的负担,可她自己却被缠住了。
能用剑气伤人,已属顶尖高手,凭原田秀洁现在的身手,以一对二或许还能应付,以一对三,只有败亡。
四人接手不到五合,原田秀洁已迭遇险招,要不是成原次郎赶到分走一人,她绝对支持不过十合。
偷眼查看战局,她的手下全被敌人缠住了,只在人数上略占优势,如果不能在短期内歼敌脱身,等对方援军赶到,势必全军覆没。
对方人数虽少,功力和身手却普遍比她的手下高,加上心知己方援军将至,所以斗志极强。
尽管原田秀洁心急如焚,一时间却也想不出好办法,唯有拚命进招攻敌,希望能早些歼灭对手,支援手下。
两名对手也看出了她的意图,转而采用游斗战术,尽量避免与她硬拚,很明显,有意在拖延时间,等待己方的援军到来。
原田秀洁正苦无对策,突然听原田秀娟一声娇叱,斗场中金芒连闪,濒死的惨嚎随之此起彼伏。她知道妹妹用上了金精梭,可金精梭能发不能收,而原田秀娟为甚么竟能用之连伤数敌?
原来,双方交手后,原田秀娟也落入与姊姊一样的困境,眼看追兵已近至四十丈,心里一急,突然想起原田秀洁给她的金精梭。为了防止金精梭发出后丢失,她于突围前别人忙着点火支帐的时候,悄悄在梭后系了一根十丈长的冰蚕丝,藏在袖中,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与她缠斗的是三个用刀的蒙面人,功力比原田秀洁的对手稍弱,所以原田秀娟能支撑不败之局。
拚斗中,原田秀娟左手发掌击退左侧对手,右手剑横拦右侧对手劈来的一刀,刀剑相交时,她似乎力尽不敌。剑脱手向后迸飞,人他随之下挫滚倒。剑旋转着射向从她身后挥刀攻至的敌人,就在他挥刀挡剑,另两人收刀伸手准备擒人的一瞬,眼前金芒一闪,左侧之敌已被金梭穿胸。
原田娟藉侧滚收梭再发,右侧之敌急忙挥刀封挡,不料梭刀相接,竟洞穿而过,从左颊射进了他的头颅。
第三名对手见情大骇,转身就想开溜,原田秀娟叱吒一声,弹身上跃,半空中收梭发梭,金精梭从背后射进了第三名对手的左胸。
连毙三名强敌,原田秀娟已体会出新兵刀的妙用,欣喜之余,闪身左突右冲,金梭随收即发,一路上顺手除去了十几名敌人后,杀到了姊姊原田秀洁的身边。
发梭攻敌的同时,对原田秀洁喊道:“这里交给我,你快带大家冲出去,再不走就迟了。‘在她冲过来时,与原田秀洁缠斗的两名对手早看到了金精梭的威力,这时见金梭向己射来,既不敢挡,也不敢逃,只能凭身法跳跃躲闪,逐渐后退。拉开距离,以所带暗器回敬。
原田秀洁得空转首,但见剩下的十余名敌人已被赶到外圈,自己的手下且战且退,向自己这边靠来,后面追来的四十多名敌人已不足十丈,当即忍悲喊声:“娟妹保重,大家跟我走,快!‘转身带头向前冲去。
三十来名手下发招逼退当面之敌后,转身跟着冲出,追上来的敌人全被原田秀娟拦住了,众人的脚步声渐去渐远,渐渐远不可闻。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原田秀娟一人把住要道,独对六十多名敌人,如果不是畏惧她手中的金精梭,对方早就攻上来了。
随着一声长啸,对方又有六人从后赶来,三前三后,速度电射星飞。
原田秀娟心里猛地一窒,立即偷眼打量四周,暗思脱身之策。刚才她所以不惧,是因为自信在场的没人是她的对手,随时都可以脱身,而刚到的前三人全是绝顶高手,后三个也不弱,她自忖不敌,真正的危机来了!
刚到的三人虽然也是黑衣蒙面。但腰带却与先前的那些人不同,为首的系的是金色,另两人是银色,后到的那三人是黄色,其他全是青色的。六人来到阵前,看到拦路的只是一个少女,为首系金带的厉声问手下:“怎么回事,为甚么不追?‘’回右帅,贱婢手中的金梭能洞铁穿钢,三路总兵和十几个百夫长全命丧彼手。‘一名黄带蒙面人出列,上前恭声回答。
‘哼,全是废物!退下了。’金带蒙面人喝退手下,转对左侧银带蒙面人道:“玉门侯,你上去试试,注意要多用卸字诀。‘被称为玉门侯的银带蒙面人点苜示意,已有防备,拔剑缓步出阵,浑身散出一股无形的杀气,随迈进的脚步逐渐增强。
处身对面的原田秀娟大有不胜负荷之感,不敢让对方过于靠近,叱吒一声,抢先射出金精梭,直奔对方胸腹,金芒一闪即至。
银带蒙面人闪身横移,形似幽灵,挥剑斜拍金芒,但觉手中一轻,剑已无声无息地断去一半,心知不妙,腾身上跃,及时躲过了金芒的追袭。半空中运内力将手中的断剑震碎,当暗器射向对面的原田秀娟,顺手解下腰带。注入内力抖直如丈八蛇矛,凌空俯刺,滚地躲避碎剑的原田秀娟。
恰好金带蒙面人‘小心’的呼声入耳,心知有警,立即改刺为拍,借力上翻,金芒由他脚下一闪而过,将银色腰带一裁两段,绕个半弧重又射来。
身在半空他才看清,金梭后系着一根冰蚕丝,原田秀娟刚才所以选用倒地躲避碎剑,全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暗中却操控金梭从背后追袭,要不是闻警知机应变快,不等刺着原田秀娟,已先被金梭穿胸,好险!
不容他后怕的冷汗发出,金芒又到眼前,随即大喝一声,全力将手中半截腰带拍向梭后蚕丝,同时藉力横移、缩身、下挫,双脚落地时,只觉左脚疼痛钻心,就势滚地,逃回了本阵。
两名黑带蒙面人将他搀起,抬起左脚一看,老天,鞋底裂开了嘴,鲜血正不断从中涌出;刚才躲过了上身胸腹要害,脚却受了伤,只是因为全力应招变式,没有发现而已。
刚才的拚斗。说来慢,其实只是一个回合,只在五息之间。
银带蒙面人之败,不在功力身手不敌,而在大意轻敌,知己而不知彼。
原田秀娟之胜,胜在巧计行险、器利智深;然而,她一次行险可以,下一次,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两人交手时,金带蒙面人在后看了个明明白白,见到玉门侯落败,不但不怒,反而心喜,因为他已看上了原田秀娟的人和她手中的金精梭。他先安排手下将玉门侯扶到一边裹伤,随后挥手让其他人向两边散开,一边前行缓步逼近,一边对原田秀娟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大概就是原田正英的二公主,果然是国色天香,名不虚传,本人是大夏国右路元帅夏侯雨华。识相的话,立即缴上金梭跟本帅走,一切好说,否则被本帅擒住,定叫你生死两难。‘对面的原田秀娟早就在注意他,虽然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可外露的双眼中的精光和邪意,却说明他必定是个穷凶极恶的狠角色。待听他自报大夏右路元帅,才知对手原来是西夏人皇的手下,看他眼中邪光毕露,想起那些被害的女随从,不由怒火暗烧,愤声答道:”
狂徒听着,只有战死的二公主,绝没有投降的原田秀娟,接招!‘话落梭发,射向对方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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