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得越发紧,“我来晚了。”
听到他的声音,阡婳倏得睁开了眼,云扬怎么会在这儿?她松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压抑着情潮,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云扬暗沉的眸光一聚,神色几分挣扎,几分焦灼。
他怎么会看不出她动了**,应该是中了媚药。“你走。”阡婳闭眼不看他,用残存的意志颤着咬出这两个字。
下一瞬,她便感觉到了他温柔辗转地吻,温热的唇在她的耳廓留连。
“我中得是蛊,不要碰我,你会死。”阡婳想伸手去推他,自己和蛊虫抗争了太久,没什么力气了,推不推,一点用都没有。
而他没听到一般,吻得更深,更温柔,更缠绵。
阡婳只是越来越抖,如风中的落叶,如急流中的花瓣,不能控制地颤抖。
片刻,云扬抱起她,抱得太轻,太珍惜,提气腾飞而走。
阡婳再睁开眼,没有了风,又热得受不了了,好在心口的痛,减缓了些,起码,她还忍得了。
这是一间木屋,她躺在再简单不过的床上,秋风吹过,便吱吱呀呀,大概是农户给农田放水的时候住的,云扬点亮了屋里唯一盏小油灯。
云扬剥落了自己的外衣,撑在她的身上吻她,似乎要把她的身上的每一处,都细细吻过。
“我做了如夜的妃,又差点成了李笑允的妃,你都不嫌弃?”在她理智几近决堤的时候,她做的最后的努力。
云扬的动作一停,转而在她脸旁上的伤口旁,温柔而慎重地吻着,“是我欠你的。”
而他的吻复而变得狂热,怎么会不在乎呢?只要一想到别的男人碰过她,哪怕是碰过她的指,她的发,他都快疯了。
可他更爱她,他立誓一生,只爱她一个,碰她一个,他也做到了。
他本想还她一个江山万里,如此为她赴黄泉碧落也好。
明明中了情蛊的人是她,此刻却好像是他。
身体永远比意念诚实,她与他只是隔着太多,只是太恨,她才努力在心中抹去了对他的情,可即便是饮下了落花,她都没办法抹去他的存在。
而情蛊又怎么会放过她,蚀心的痛,和醉心的欢愉交织在一起,让她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
一次又一次,他不让她流露出一点乞求之姿,都是他一个人的疯狂,她从未堕落。
她不记得这一夜,他们缠绵了多少次,到了后半夜,她没有了力气,本能地偎上他。大概是真的被情蛊控制了,她抬头,轻轻吻了他的下巴。
即便是再恨,她终究是不愿意他死的,最不愿他为她而死。
云扬明显一僵,他不曾想,她竟然会主动吻他。
他一低头,回了她一个绵长而深情的吻,这一夜,他都没有碰过她的唇,是对她的尊重。他为她保留地最后一点骄傲,若是日后她忆起这一晚,便会少恨他几分,是他强要了她。
其实不过是**,过了今夜,他们便天人永隔,她再恨他,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此刻,他却不愿再违着心,唇齿相缠,两颗寂寞而空廖的心,也越靠越近。也是这一吻,云扬的指间一阵湿凉,他缓缓睁开眼,才发觉她哭了。
她本以为,此生她再不会心痛,可她还是痛了,此刚刚的万蚁蚀心更真实。
欢爱过后,蛊虫静下来,夜如往日一般清冷漫漫。
云扬在阡婳的额头轻轻一吻,俯在她的耳畔低语:“阡婳对不起,还有,我不再爱你了。”
他伸手将束发的笄拔在她,倏然划破她的心口和他的手掌,他伸出被划破的手掌,捂在她的心口。阡婳眼眸一缠,刚要动,他便伸出另一只手,点了她的穴道。
阡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蛊虫引到自己身上。她忘了惊讶他为何懂得引蛊之法,只是想组织她,却无能为力。
片刻她心口一阵剧痛,云扬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在她痛楚消失的一瞬,云扬倒在她的身旁,他一个翻身,背对这她。
阡婳动不得,看不到,只能感觉他挺直的背,和极力忍耐的颤抖。
他为她而死,却不要她看到他为她所受的折磨吗?他这样死去,她就会毫无愧疚地活下去吗?
云扬,你便是这样不爱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