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传来剧痛。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缓缓低头。刺穿胸膛的利剑上沾满血迹,脸上肌肉不断抽搐着,用尽最后力气,吐出几个字:“卑...卑...鄙。”
到死他都不知道,这一剑到底从何处而来,剑的主人,是谁。
“卑鄙?”陈一陈大步上前,拽过地上的死尸,抬手在他的脸上就是狠狠一拳,怒道:“谁卑鄙,大半夜偷偷摸摸来杀我,你说谁卑鄙。杀我还不敢说谁派你来的,你说谁卑鄙。”
“他已经死了。”
陈一陈的举动连杀他之人都看不过去,脸被拳头打的凹了进去,想看清楚他的容貌已经不可能了。
“气死我了。”陈一陈嘴里喘着粗气,从地上站起,擦了擦拳头上的血迹,看着对面站立的人,说:“你怎么在这里,来做什么?也是杀我?”
此人陈一陈见过几次,知道他是京兆府王梁的手下。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叫做丁七。同时他也知道,王梁不可能将自己放了,再派人来杀。更何况亲眼看到这人死在了他的剑下。
“大人料到,你活着离开京兆府,必定会有人想要你性命,故此让我们暗中保护。”丁七擦了擦剑上的血迹,将剑插回剑鞘。
“他们怎么办?”陈一陈盯着剩余四人,每人的脖子上都落着一把利剑。继续说道:“保护我,怕是大人将我当做诱饵了吧。”
“带回京兆府审问。”
早在第一次听到京兆府时,被擒的四人脸上就已露出惊恐。听到要带回去审问,顿时面如死灰。
“他们要死。”沉默许久的费武,突然开口。
背后突如其来的话,倒真把陈一陈吓了一跳。扭头观看,费武一脸醉意的看着自己的方向。暗道:看来他是真喝醉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倒是对得起他的名字,废物。
“那就带...回去吧。”陈一陈再次回过头的时候,被擒住的四人面露苦色,嘴角渗出一股鲜血,伴随着他刚落的话音,人随即摔倒在地。
“糟了。”丁七大叫一声,想要制止已然不及。望着倒在地上的人,缓缓蹲下。手捏住其中一人下颚,将嘴巴撬开,仔细查看一番,说:“晚了,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听到丁七的话,陈一陈下意识的将舌头卷了起来。含糊不清的问:“为什么咬舌自尽。”
“将他们抬回去。”丁七并未回答陈一陈,命令手下人将几具死尸搭走。
“人都死了,还能审出什么?”陈一陈暗自庆幸有他们的保护,若真是自己面对这五人,恐怕必死无疑。
“京兆府的画师会将他们的相貌绘制成图,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丁七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补充道:“被你打的人除外。”
“看来和你在一起,是真危险。”费武望着地上一滩血迹,说:“刚刚走的那些是什么人?”
“京兆府的人。”
“那些杀手是什么人?”费武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说:“吓死我了,可要喝碗酒,压压惊。”
“要杀我的人。”回答倒也没错。陈一陈若有所思的端起酒碗:这些杀手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难道说从京兆府出来之后,就一直有人跟踪自己。
“为什么要杀你?洛平王派来的?”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来杀我。”陈一陈现在可以肯定,今天的杀手,恐怕是真的来杀自己。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假借萧明煦的身份来呢?难道,这次的杀手真的是萧明煦派来的?
不可能。陈一陈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记得在大牢里,王梁说过要将自己发配边疆做苦役。只要出了京都,随时可以动手,为何多此一举。萧明煦如果真的想人自己死,完全没有必要将自己放出来。
陈一陈相信,萧明煦还没有笨到这种地步。而杀死越是这样欲盖弥彰,越是能证明萧明煦是被人诬陷。
京都真的太危险了,想到有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陈一陈就莫名感到一阵恐惧。到底是什么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他的目的是什么?
利用自己陷害萧明煦,这就是幕后之人的目的。陈一陈突然想通了,自己只不过是诬陷萧明煦的一个棋子,无用的棋子当然会被当做弃子处理掉。而在幕后主使的眼中,自己能诬陷萧明煦,同样可以洗刷他的清白。所以,他要永绝后患。
一定就是这样。陈一陈想通这一点,所有的一切都连贯起来。从墨城到京都,每一件事都是被人精心策划过。策划这件事情的幕后指使,才是真正与燕国暗中勾结的人。
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陈一陈百思不得其解。
“小子,你的幻鳞剑不错呀。”
费武的话打断了陈一陈的思考,回过神来,说:“你说什么?什么幻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