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眼,让我仔细欣赏一下,你居然拿了一等奖——你也太牛了。”
林折夏虚荣心得到满足:“低调低调。”
她说着,发现迟曜在看她。
迟曜移开眼:“你们俩个智商加起来都不一定过百的人,走路的时候离我远点。”
因为徐庭马屁拍得到位。
所以林折夏也邀请他一块儿去吃饭:“唐书萱已经点好菜了,你要不也一块儿来?”
校外有不少餐馆。
虽然二中严禁上学期间出校门,但是很多人放学后还是会选择在学校附近吃饭,所以街对面开了一排餐馆。
林折夏拉着迟曜他们进去的时候,桌上已经上了几道凉菜。
唐书萱:“我怕上菜的速度太慢,就先点了几道,其他都还没点,正好你们来了看看菜单,加点菜。”
菜单先传到迟曜那边。
他拿着笔,低头扫了几眼,随手勾了几下后把菜单递给她。
林折夏接过,然后她发现自己在扫菜单的时候,每一道想打勾的菜前面都已经有了一个略显潦草的勾。
准的就像。
这些勾就是她本人打的一样。
但她知道完全不一样,因为手中这张纸上的字迹和她截然不同。
“怎么不点?”陈琳在边上问。
因为她想吃的都点好了。
这个认知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感到一些莫名的情绪。
她有点慌乱地把纸笔递给陈琳:“你先看吧,我没什么要加的了。”
陈琳接过,没多想:“噢,那我看看。”
他们坐的位置靠窗,大玻璃窗外面有很多背着书包经过的学生。
吃饭中途,陈琳小声地说了一句:“这就是和开学就在论坛杀了一整页的人出来吃饭的待遇吗。”
林折夏忙着啃鸡翅,咬着鸡翅看她一眼,没懂她的意思:“?”
陈琳用筷子指指玻璃窗外:“就刚才短短十分钟,走过去的十个人里,有九个都会往咱们这看。”
“……”
“这么夸张。”
“没夸张,”陈琳说,“我还没用上夸张手法,只是简单陈述。”
饭桌上其他人都在忙着聊下周运动会的事儿。
唐书萱:“我在老师办公室听见的,咱们下周运动会,而且还是和其他学校一块儿开。”
徐庭:“我也听高年级的说了,咱们学校运动会确实会和其他学校一起开,而且开两天,不需要上课,今年好像是和隔壁学校一块儿吧。”
“隔壁学校?”
“就那个实验附中。”
“……”
林折夏啃完鸡翅,吃得差不多饱了,于是放下筷子听他们聊天。
陈琳在问:“为什么要跟其他学校一起啊?”
徐庭:“咱学校难得开一次,平时很少组织活动,估计是想一口气做大做强创辉煌吧。”
唐书萱:“这话说得在理。”
林折夏听着听着,思绪跑偏,想到陈琳偷偷跟她说的话,忍不住看了眼坐在边上的人。
迟曜的位置正好对着那扇大玻璃窗,他没加入谈话,服务员刚给每个人都上了份鸡蛋羹,他正随手捏着勺子在碗里拨弄。
他垂着眼,睫毛像一道阴影遮在眼下,就连下颚线条都透着股疏离的劲儿。
林折夏看着,没头没脑地想:
如果是这张脸,确实算不夸张。
她正想着,被她偷看的那个人也抬眼看了过来,并对她说了句:“你那碗给我。”
林折夏后知后觉,指了指自己面前那份还没动过的蛋羹:“这个?”
迟曜不置可否。
林折夏觉得有些离谱:“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我怎样。”
“你也不要太贪心了吧,你都有一份了,这份我还想吃呢。”
迟曜往后靠了靠,漫不经心地说:“那怎么办,我就想吃两份。”
林折夏:“那你去吃徐庭的。”
莫名被戳的徐庭:“?”
接着,林折夏又说:“或者,你饿死吧。”
迟曜勾了下嘴角:“哦,我饿死。”
说完,他直接伸手把她那碗鸡蛋羹拿到自己面前,林折夏正想说他过分,那只手松开碗后,又把自己刚才那份捏着勺子拨弄过半天的的白色瓷碗放到她面前。
白色瓷碗里也是一份没动过的鸡蛋羹。
但说没动过,可能不太贴切。
因为原本撒在鸡蛋羹上面的那层葱花已经被人挑掉了。
她不怎么喜欢吃葱花。
不算完全不能吃,但如果时间充裕的情况下,一般还是会把葱花挑出来。
小时候迟曜在她家吃饭的时候,就见过她挑葱花。
那次林荷大概是手抖,撒得格外多,她挑了很久,最后叹口气:“好累啊。”
迟曜说话一如既往地不太好听:“那你别吃了。”
林折夏从小就显现出一种很识时务的潜质:“……不吃饭会饿,我休息一下再继续挑。”
然而就在她休息的时候,迟曜拿起了她刚放下的筷子。
林折夏:“你别偷吃我的。”
“……”
过了会儿。
她又问:“你在帮我挑葱花吗。”
那时候的迟曜不屑地说:“谁想帮你挑,我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边上有个人叹气。”
……
可能是因为想到小时候。
林折夏看着面前这碗鸡蛋羹,像是有人很轻很轻地戳了一下她的心脏似的。
应该就是因为儿时旧事吧。
林折夏在心里加强了这个假设。
不然她找不到其他理由去解释此刻的心情。
林折夏很快从回忆里抽离,捧着那碗鸡蛋羹说:“刚才多有冒犯,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没有真的想让你饿死的意思,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够吃饱饭。”
迟曜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
他又靠回去,随手捏了捏刚才收回去的手指骨节:“闭上嘴,吃你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