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生花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有你做的烤肉好吃,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做一次吧。”
“哼,别想请我吃一次,就让我成为你的厨子,做梦吧你。”
“哼哼哼!看得起你才叫你做。小姑奶奶我什么都能吃,从不挑食。对了,我可没说请你,这餐你得付钱。”
“你……你太无耻了。”
“对,我很无耻。来,为无耻再干三碗!为我们明天开始老死不相往来,你得陪我喝。”
风廉端起酒碗,豪情万丈的说道:“只要你答应我老死不相往来,我陪你喝,嗯,酒呢?”
风廉走到门外大喊:“小二,再,来一壶!不,三壶。”
“哦,差点忘了,这是父亲让我拿给你的。谢谢你让我哥哥恢复了神志。”
“什么鬼东西,我不要。”风廉舌头已经大了。
“你,你不要,你后悔,你真的,会后悔。这可是,好东西,宗师级的灵器。”
风廉瞬间清醒几分,道:“拿给我看,看。”
“你说了,不要,要的。我自己留,着。”
“你给我,快点,给我。”
风廉过去抢,姬生花溜着他。两人在小房间里打闹。最后姬生花还是给了风廉。
风廉还是第一次见到宗师级的灵器,醉眼昏花,也看不出什么新奇,只看出是一颗深蓝色的吊坠。
风廉笑道:“这东西,是女人戴的,要不要哥给你戴上。”
“我,才不要,你给我戴上,就想锁住我的……心。然后出去沾……花……惹草,我才不要。”
“那你给我戴上,就像,就像那一次,可,可我,把它,弄丢了。”
“好,我给你,戴上。”姬生花站在风廉身后,把吊坠给他戴上,“现在,我姬生花,是个男人,你,是女的。”
“为什么?”
“因为,只有男人给,女人戴项链,没有女人给男人戴项链。”
“那你,就是我的男人。我就是,你的女人。来男人,我们喝三碗!”
“喝,谁怕谁。”
三杯下肚,姬生花趴在桌子上大哭。
店小二很适时地端上来一块干净的手巾,放到桌子上。不看也不问,悄然离去。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画面。
“小廉廉,你修炼是为了什么?”姬生花拿起手巾擦去泪水,整个人像是清醒了过来,看着风廉问道。
风廉醉眼迷离,看着姬生花,越看越像梦洁,笑道:“为了配得上你呀。”
姬生花挑逗地摸着他的脸说道:“我知道你说的不是我。可我还是喜欢听。”
风廉问道:“那你呢,修炼为了什么。”
姬生花盯着风廉,却不是在看他。眼神像是穿过他的双眼,看向无尽的远方,有些伤感,有些迷惘地说道:“我不喜欢修炼,我讨厌修炼。”
“我也讨厌,可没办法呀,我要不努力,就配不上你。”
“可你至少是自愿修炼的。我和哥哥自懂事起,就被逼着修炼,我们都不喜欢修炼。哥哥想做一名医师,行走天下,为天下人治病。我就想做个舞者,但我只想为一个人跳,把世间最美的舞姿呈现给他。”
风廉一阵沉默,他从未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以梦洁为目标,不停地追赶。直到有一次历练,梦洁受伤,他第一次有了想做什么的想法,就是一辈子保护梦洁,不让她受任何伤害。
可他一直没做到,每一次危难来临时,都是梦洁站在他前面,替他挡风遮雨。
现在他的梦想就是找到母亲,找到亲人。然后和梦洁成亲,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像在陌村一样,轻松惬意地生活。
至于建立阿门,修炼有成。那是完成梦想的前提条件,他没得选择。
人生很多时候都是在无奈接受命运的安排。用刀疤的话说,那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只要你足够强大,就能让命运无奈地接受你的安排。
谁不想一生下来就拥有别人没有的力量和财富。谁不想一辈子衣食无忧,横着走,竖着跑,无所顾忌。可有那样的人吗?或许有,那也不是自己。
既然命运安排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为何要去奢求做那样的人,为何要为做不到而感伤。
他突然觉得刚才面对魏安夫使者时的心态,幼稚可笑之极。今天你可以背对我说话,明天我可以让你跪在我面前颤抖。
姬生花见风廉久久不语,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风廉看着她,说道:“我很羡慕你,都快要成为一代宗师了。如果我现在是一代宗师,我就能保护……”
姬生花打断他的话,不屑地说道:“一代宗师又怎么了?武仙,武圣又怎么了?我不喜欢,我只想真正开开心心地笑一笑。真正痛痛快快地哭一哭。”
风廉说道:“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有什么难的。你刚才不是又哭又笑吗?”
“你不懂,你不懂像我这种人背上的山有多高,有多沉。高到你的笑声都无法逾越,沉到你的哭声都被压得发不出声。希望我哥哥能完全恢复,这样我就少点压力了。”
“我或许不懂。但我知道,你悲伤和我悲伤其实都一样,心都会痛,很痛!”
“哈哈哈,说得好。为你这句话,再来三碗。我与你不死不休。”
“错了。”风廉拿起酒碗一饮而尽,道:“不是不死不休,是不醉不休。”
“哈哈哈,你还咬文嚼字了。就是不死不休,你能把我怎么的?”姬生花笑着,却是泪眼婆娑。
风廉听到姬生花笑声里的悲伤,看到她笑脸后的沉重。突然很心疼她,不同的遭遇,却有相同的悲伤。风廉忍住泪水,拿起酒碗道:“好,听你的,不死不休!”
“好,不死不休。”姬生花拿起酒碗,要与风廉交杯。
风廉不忍拒绝她,与她交杯,他们眼中的泪水落入彼此的碗中……
“我为你跳支舞吧。”
“好呀!我很久很久没见你跳舞了。”
桌子很小,在姬生花的舞步里,却很大。她没碰到酒碗酒壶,依然能展现出最美的舞蹈。
风廉由衷地赞叹道:“很美,很好看,就像午夜绽放的莹澜花。”
“你要喜欢,我天天给你跳。只为你一个人跳。”
“好的,我就天……天……”风廉不知道姬大安的封印已经自行解开,猛地趴在桌子上,桌子直接碎裂,他直接趴到地上,不再动弹。
“你醒醒呀,怎么就这点酒量,小姑奶奶我还没尽兴呢。”姬生花抓住他手臂,边摇边说,“说好的,不醉不休,我还没醉呢,再来三……”
姬生花伏在风廉的背上,也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