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去城里看看,连皇榜宣告大赦天下都出来了!”
“哐啷!”
慕南濯扔掉手里的酒瓶,拔足朝外狂奔。
从近郊到城门口,他竟一路都没有停歇过。可笑他接近一月没有好好休息打理自己,最后站在告示牌前,已经狼狈得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
皇色的告示上。
明明白白地写着。
夏公主即将和亲于小梁国,为小梁国王后,凤临边陲,为我朝永生祈福。
这哪里是和亲,分明就是送死去啊!
那样的地方,她那样一个简单而毫无心机的女孩儿过去,哪里还有欢颜笑语的时候!
慕南濯站在布告牌前,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他很想一把撕下那可恨的告示,很想一拳砸向旁边守着布告牌的持甲士兵,很想仰天疯狂地大叫。
叫,这命,轮轮回回,他们哪一个能反抗得了?
叫,这命,曲曲折折,到头来又有谁不是落了个镜花水月?
叫,这命,可悲可笑,涡旋其中抽身不得恨不能一死了之。
可怎么办。
他的女孩儿。
他那样深爱的女孩儿啊!
他该怎么办?
从不对世事容易动容的慕南濯,第一次在城门前,疯癫似地大笑,大哭,大叫,大吵。
他无能啊!
担不了自己的命,改不了她的路。
那一天,他声嘶力竭,被守着布告牌的士兵推推搡搡,摔在地上,一直失狂。
到最后,没了力气,就那么躺着,看头顶那片蓝得纯粹的天。
心里再无所想。
痛,绝望,完全沉灭。
最后,还是廖林找到了谁在路边的他。
廖林说,“我竟不知,你一个神仙似的人,竟然能为了一个女人沉沦至斯。”
他不知的是,因为太过通透又太过细腻,无情便是常性。
可一旦动了情,便是碧落黄泉,哪里由得他自身去左右。
更何况,是那样一个女孩儿啊!
她呆呆地,看他的眸说——你真好看。
她欢笑着,在他耳边说——我心悦你。
她羞怯着,牵他的手手——永生相伴。
她那一颦一动,那样牵动他的心神,他连自己的所有都做好了准备送给她的期待。
可是,最后,却还是被扔进了一张撕扯绝望的大网里。
他挣脱不开,越发被裹缠得痛不能生。
谁料,这种痛苦却并不肯罢休,非要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生不如死,也无法终了。
廖林又说,“我早跟你说过,这个女子心机不好。你看,拿你也只是玩玩,这才回去,就又准备嫁人了,你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如此呢?”
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么?
浑浑噩噩的慕南濯,最后连自己的思想都没有了。
麻木的脑子里,只留下了那个女孩的笑。
然而,这笑,却又变成了嘲讽讥弄的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