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他的人都是真正的打心底里佩服他。
不过也有少部分,他当时□□的时候,有一些余党刻意没有清除干净。
他手下的部下以为他是感念原来提拔他的那个人的恩德,所以不忍赶尽杀绝。
冯文骞当时也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解释,任他们胡乱猜。
现在,大后方传来消息,那边出现了叛变,带头叛变的人就是他当年放过的那几个人。
他的副官站在他的跟前,一脸愤怒,“大帅当年念及和他们的旧情,不忍对他们下手,不止吃穿不缺,连手上的兵权都没夺他们半分,他们竟然这样恩将仇报,实在可恶!”
冯文骞也跟着叹气,“是我的错,一时不忍......”冯文骞说着在他副官跟前做了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他副官越听越不是滋味,终于忍不住打断他,“大帅您千万别这么说,当年的事属下都看着,您没有错,是他们不知好歹,不过这一次,您是真的不能再放过他们,让那些不安分的人看看,背叛您的代价!”
冯文骞点头,“这件事交给你办。”
“什么?”副官不解,虽然这一次叛变不算严重,他过去确实能摆平,但是这件事不仅仅需要摆平,更多的是关乎到冯文骞在军中的尊严,当然得由冯文骞亲自过去。
冯文骞看出他的疑惑,翘起唇角轻轻地低笑了两声,“当然不是由你一个去,你带着浩儿去。”
“少帅?”副官眉头皱得更紧了,冯文骞这是给冯浩立威呢,可是,会不会太早了点,冯文骞现在也不过四十出头,正当壮年,现在就让冯浩出风头,就不怕......
冯文骞应他,“将来我的一切都是浩儿的,你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大帅......”副官还想再说什么。
冯文骞摆了摆手,“我意已决,你下去准备吧。”
副官只能叹气,“是。”
冯浩当天晚上就知道了冯文骞要把他派回去平乱的事,他心里比副官还吃惊。
副官自己心里都不是滋味,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先巨细无比地交代着他一路上应该怎么做,教他在军队里的为人处世,怎么样才不会让手下的人轻视。讲了半个晚上,末了还不放心,担心他会坏冯文骞的事,加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不确定的事都可以来找我。”
冯浩看着他那认真细致的态度,完全不像敷衍,冯文骞这是真的让他去平乱?
很快他的疑惑就证实,冯文骞不止是认真地想让他去平乱,还把自己身边大部分的人都让给了他,美其名曰保证他的安全。
副官这一次是真的没办法沉默了,顾不上什么尊卑之别,毫不客气对冯文骞说,“大帅,你把人都让给了少帅,您怎么办?”
冯文骞听完就挑起了眉毛,“第一:我并没有把人都让给浩儿,我这边还有人手,保护我绰绰有余。第二:你们是去平乱,我在杜城是享福,我要那么多人做什么,在院子里排排坐唱歌给我助兴?”
“大帅!你怎么这样!”副官被他呛得无话可说。
冯文骞走过去,看着他对面的副官,对方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全身散发着我很严肃我很正经生人勿近的气场,但是,帽子下的脸却很年轻。
他今年好像才27?
冯文骞模糊地想着。
这孩子是七年前他在军队里遇到的,他看他很有天赋又肯努力,就把人带到了身边,两个人一步步走过来,除了老管家以外,是他在这个世界内另外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他伸手替他正了正衣冠,“别那么多废话,说过多少次了,我才是你头儿,我说话,不准反驳,只能服从。”
“我不要!”副官偏过头,耍起了脾气。
冯文骞轻轻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就是去平个乱,弄得以后就见不到我一样。”
副官闻言把头扭了回来,小声反驳,“不要说这种话。”
之前他们每天都在生死线上来回挣扎,根本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活到下一天,最忌讳说什么‘见不到’、‘回不来’之类的话。
冯文骞笑意更浓,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换腿直接踹了他一脚,“快滚吧,早去早回,我在杜城等你们回来。”
其实冯文骞没用力,踹过来也不疼,不过副官还是下意识捂住了被他踹到的位置,脸上的严肃刻板在这一刻消融,朝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是。”
把副官大发走了之后,冯文骞揉了揉自己的额心回到客厅,海豹适时出来,前肢上还端了一杯果汁。
冯文骞接过,刚准备喝,就见严延从他房间里走了出来。
两个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戎装整齐,站在客厅里隔着大半个房间的距离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冯文骞先扬起了眉,一手端着果汁,一手抄入裤兜,对他道:“我后方的事是你捣的鬼?”
其实这个事基本不用细想,就他回来做的那些事,足够迷惑严延,以严延的性格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既然猜不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索性把手伸到他后方去,逼他回防,以攻为守。
可惜......
他们太过了解对方,正儿八经应对,一定会被对方看穿,严延还是下意识选择了他的应对方式。
不过严延也没有错,如果他真的想要这一支军队,他还得真得回去,不过......
他笑着看向严延,他不会告诉他,他当年留下那几个人不是因为什么恩情,也不是什么一时不忍。
他等的就是让严延发现他的破绽,等的就是严延扰乱他的后方,然后正大光明地让冯浩替他出征。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
冯文骞低头把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杯子放到他和严延中间的茶几上,站直身体,直视向对方,脸上笑意不减,一字一句道:“你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