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不变的黄沙流动。方圆几百米望过去,基本上看不到一点活物。
阳光在沙丘上形成一圈圈热浪,波动的空气也变得焦灼。
也许是他们身上的死气散发的太过明显,离他们不远的沙丘上,不断的爬出来红色的小东西,尾巴尖尖的扬起来,围着他们的身边,等待着他们死去的那刻。
“冷忆。”
轻轻的拍了拍昏过去的女子脸颊,帝少梵咬牙。
“冷忆。”
“……”女子静静的躺在他的身上,就算在昏迷中,下颚依旧坚韧的崩着,像是在经历什么难受的事情,她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像是冷极了一样。
帝少梵将她抱的更加紧了点。
断开的肋骨抵着血肉生疼,他动也不动,低声的呼唤:“冷忆,快醒醒。”
在沙漠中,最是不能睡过去。
一旦睡过去,就不一定能够醒来了。
“冷忆……”
天空中的阳光更加炙热了,被狼撕开的伤口痒痒的,带着酥麻的痛。帝少梵咬紧牙,小心的移动了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太阳,尽量不让阳光照在怀中人的身上。
本来就重伤再加上昨晚的搏杀,第二天又用这么原始的方法输血,就算是再强悍的人也会撑不下去。
帝少梵的神智已经开始混乱了。
眼看着,就要倒下……四周蠢蠢欲动的毒蝎子们准备着瓜分从天而降的‘食物’……
就在这时——
平静的天空被轰鸣声撕裂。
一架飞机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沙丘上,一个披着风衣的男人从飞机上跳了下来,沙漠的风吹动他的衣角,风华绝代!
“薄七,你来了。”
湖绿的眸子微微的眯起,饶是他坐在地上,也丝毫没有比薄轻狂的气势弱上半点。
薄轻狂同样眯起了桃花眸子,居高临下:“帝少,好久不见。”
当他看清楚被帝少梵护在怀中的冷忆之后,面色一变,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点。他怒不可遏,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随即强压了下来。嘴角微微的上扬,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帝少梵的狼狈,一副悠闲慵懒模样。
“小七?”跟着下来的薄三有些奇怪,提醒道:“冷军医受伤了,你还不把人搬上飞机,发什么呆呢?”
这可不像是在乎这个女军医在乎到不惜和自家那只恐怖的老狐狸正面冲突的弟弟应该有的反应啊?这个时候不应该是直接冲下去,心疼万分的抢过那个女军医,然后让飞机上的医护人员治疗么?
“当然在等帝少开口。”薄轻狂的桃花眸子更加潋滟,如果不是藏在风衣中的手死死的捏住,大约真的算的上不羁极了:“帝少,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开你尊贵的口呢?”
帝少梵的绿眸一闪,面无表情:“你要什么?”
“爽快。”
薄轻狂的风衣在狂风中翻滚,他嘴角的笑容优雅。
“我就喜欢帝少的爽快,那帝少猜猜,我要什么?”
薄轻狂想要的,只想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冷忆!
“换一个,任何其他的条件。”帝少梵的睫毛颤了颤:“她不是货物。”
“若我不换呢?帝少,搞清楚状况,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薄轻狂狂狷,话音一转:“不过我我想了想,非要换的话,帝家的军权如何?”
“小七。”薄三欲言又止。
这样的张狂的薄轻狂,他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过了,似乎自从十六岁时那件事情发生,随心所欲的少年一夜长大。
“我给不了你。”帝少梵抿紧唇瓣,半响,才开口。
不是不想给,而是给不了。若是给得了,他这是要给的意思。
“那我就要她。”
白玉的指尖指着被狼狈不堪却不改尊贵的男人呵护在怀中的女子。
薄轻狂盯着帝少梵的眼睛,一字一顿:“我要小忆。”
“不可能。”
“看来帝少是不想我救你啊。”美艳的眉头一挑,好似早就料到了你会拒绝:“可是你猜……小忆还能撑得住多久?”
“……”
薄唇抿紧,面无表情的绿眸里没有波动分毫:“用冷忆的命来威胁我发誓,薄七你不觉得可笑么?这个世界上,如果非要让我说出谁最不想冷忆受伤害,估计就只有你薄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