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巨大损失,是一抹不得不说的缺憾。如果那些诗词能够留下来,必将在大魏国掀起风浪,推动一个时代的进步,或许那就是这个陌生国度的文艺复兴,是解放封建思想的契机。文人学究门会突然发现,原来诗词可以这么写,可以如此随意而又真实。
可是今天晚上,见证这一切的只有清风明月,还有林婉儿手中火折子。
火折子舔了一口纸张,红色的火苗瞬间点燃,纸张变成了烟灰,然后在海风中飘舞,如同小精灵一般,飘了很远很远。
林婉儿看着燃烧的纸张,回忆着简大家的一举一动,开口问道:“妹妹,还记得有一次去半月书局,看到简姐姐生气的事情吗?”
陈笑笑抿抿嘴,笑着说道:“记得,记得,怎么能忘记呢。简姐姐平时性子清淡的很,当时只看到简姐姐生气,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回头一问,才知道是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
“哈哈!”林婉儿也被那件事情逗得乐不可支,顺着刚才的话题说道:“那天冬虫这丫头去林家小院找我校验书籍,但是回去的路上贪吃,自顾自的买了一个粽子,不小心将一粒米沾到了纸张上,一个字看不清楚了。简姐姐当时气的眼睛圆圆的,还一口气买了十个粽子,让可怜的冬虫都吃下去。我们到的时候,这小丫头一边哭一边在那小口小口吃着粽子。”
陈笑笑将一首诗词送入火堆中,突然眼泪落了下来,开口说道:“原先不认识简姐姐,只认为高高在上的澶州简大家应该不食人间烟火,宠辱不惊。接触久了才知道简姐姐的和蔼可亲,以及有时候的孩子气。婉儿姐?”
“嗯?”
“活着很难吗?”陈笑笑问道。
林婉儿怔了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两人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对于别人也许不难,但是对于简大家而言,很难。”
林婉儿和陈笑笑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看来人,一身灰色已经泛白的长衫,修长的手指,以及有些苍白的脸,来人是画舫街的管事人郑拓。
林婉儿和郑拓在画舫船上接触过,觉得这人有些怪,怪在什么地方还不好说。
林婉儿和陈笑笑齐齐道了一声万福,郑拓双手一拱,算是回礼,接着说道:“郑某不知韩家的隐情,但是觉得简大家心中有苦说不出来。有时候,也许离去是最大的解脱。”
听完此话,林婉儿和陈笑笑齐齐点点头,觉得在理。
郑拓一招手,身后走出一位大汉,手中端着酒壶酒杯,郑拓拿起一杯酒,举过头顶,手腕微倾,酒水洒了一地,开口说道:“郑某敬佩简大家,一杯清酒敬简大家。”然后将酒杯递还给身后大汉,那大汉转身走了。
林婉儿替简大家谢过郑公子。
郑拓摆摆手,笑着说道:“林姑娘不必如此,郑某受不起如此大礼。”
林婉儿回答道:“应该的。”
当日在画舫船上,郑拓暗里多有帮助,寥寥数语,明显看出郑拓是一位沉默寡言的人,今天也不知为何,在林婉儿和陈笑笑面前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望着远处明月说道:“林姑娘的字字珠玑,郑某佩服的很。澶州城内对程某的评价贬大于褒,骂郑某是投机倒把、心比墨黑的人,郑某也明白在下的行为也是不合道义,但是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郑某只求问心无愧。”说完从怀中拿出陈笑笑的契约交给对方。
陈笑笑心中欢喜,但是脸上略带疑惑的接过契约。
郑拓不等陈笑笑的问为什么,自己答道:“想来这也是简大家生前所愿,郑某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陈笑笑已经情不自已难以开口说话,林婉儿替对方说道:“婉儿替笑笑妹妹谢过郑公子,契约的银钱我们会慢慢还上。”
郑拓笑着摆摆手,开口说道:“郑某不是善人、好人,救过人,也杀过人,像是那种雪中送炭的事情做不来,但是井上添花的事情还是能做一些的。郑某敬佩简大家,敬佩林姑娘,对笑笑姑娘也是尊敬有加。读也是感动不已,那一句‘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远远比契约更值钱,能和林姑娘、笑笑姑娘交个朋友,郑某已经赚大发了。”
林婉儿又一声道谢。
郑拓长长叹一口气,眼神掠向天边的明月,似乎回忆起辛酸往事,平静的开口说道:“郑某平生无所愿,只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天下再无颠沛流离之事,也愿天下再无画舫街、无画舫船。”说到此处,郑拓人一愣,自知话语说多了,平时不想也不愿意讲的话统统都讲了出来,自己有些讶然。
郑拓对着林婉儿和陈笑笑拱手,说道:“今日就到此处了,郑某先走一步。”说完,人便扭头离开了。
林婉儿看着那郑拓的背影,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问道:“妹妹,这郑公子经常去你的画舫船?”
正处在欣喜若狂中的陈笑笑点点头,说道:“郑拓郑公子确实是经常来画舫船,每次只听曲,话语很少,而且手指纤细,能弹得一手好琵琶。男子有这么灵活的手指真是罕见。”
林婉儿心头冒出一个怪异的念头——这郑拓好像女子——旋即又摇摇头,在澶州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女子?
(额,郑拓是个女子,等到了“西凉卷”这一卷会戏份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