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简大家。
简大家不许,告诉冬虫:“你只有一位母亲,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不能陪伴你左右,你叫娘亲只能叫亲生母亲。”
可是冬虫是个倔脾气,整天喊着“娘亲,娘亲”,简大家无奈,也便默认了。只是随着年龄的增大,冬虫发现每一次叫简大家“娘亲”,简大家眼中都有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像是沉重的乌云遮满天空,看着就让人心疼,冬虫也便改了口。这一改口又让简大家失魂落魄的好些时间,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林婉儿一直将冬虫夏草看作自家人,也不避讳什么,开口说道:“哼,简姐姐是个自私鬼,只知道自己享福去了,从来也不想想我们留下来的人有多伤心,多难过。如果以后遇到了,看我不好好骂骂她。”
如果以后遇到了,还能有遇到吗?
冬虫夏草知晓林婉儿的脾性,知道这是刀子嘴豆腐心。
夏草不似冬虫那般活泼好动,平时做事很多,话语很少,今天难得开口问道:“林大家,你会像简大家那样离我们而去吗?”
林婉儿坚定的摇摇头,回答道:“不会,绝对不会,以后我去哪,你们就去哪。”
听到林婉儿的回答,心性一直坚强的夏草眼中含着幸福而又骄傲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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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远处,林乾毅背着手仰着头看着远方。
林婉儿走到林乾毅身前,伸手拍了拍老三的肩膀,开口说道:“老三,向前走几步,燕儿的坟头就在前面,去看看?!”
林乾毅嘴角抽搐几下,眼睛不知道盯着什么地方,有些怯懦的说道:“我怕。”
林婉儿拿起一根柳条,用力拧了拧,抽出雪白的枝干,然后将柳条皮捏去,一个哨子就算是成功了。
林婉儿将哨子递给林乾毅,说道:“老三,去看看吧,这几年来上坟你也不去看看燕儿,不知道她寂寞吗?每次离开,你的腿就像灌了铅一般,舍不得离开,可是又不去看,大姐看着心疼,老三,对自己好一点,也是对燕儿好。”
林婉儿推了推林乾毅,给自己这位看着有些呆板的弟弟一丝丝鼓励。
林乾毅使劲攥了攥双手,独自走到一座小小的坟头前,伸手扯开坟头上的枯草,又捧了几捧黄土,轻轻捂上,随后将几支柳枝插在坟头,柳枝轻轻浅浅轻轻,随风飘荡啊飘荡。
坟头很小,小小的如同生前的她。
林乾毅点着几张烧纸,面无表情,风儿吹乱了他的发梢,黄土沾脏了他的布鞋,平时最重仪表的他此时也顾不得仪表,从怀里拿出大姐用一枝柳枝做成的哨子,放在嘴里,呜呜的声音传出,飘了很远,哨声不优美、不悠扬,像是………在哭。
林乾毅憋足了气力,吹了许久也不停止,最后终于忍不住悲痛,咧着嘴痛苦道:“燕儿啊燕儿,南去的燕儿已经飞回来了,而你,怎么狠心的还不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