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地上跪拜的儿孙们,对他们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来。当她的目光落在原慕岩脸上时,疑惑地询问,“你是哪一家的孩子呀?我怎么不认识呢。”
唐孤山笑起来,急忙走到老祖母身边,为她捏了捏肩,“这是我一位朋友,我想着您喜欢热闹,便邀请了许多朋友来,这便是其中的一位。”
“哦,怪不得我不认识。”老太太也笑了,指着小桌上的点心说,“小伙子不要客气,快坐下吃点东西吧。谢谢你为我这老太婆拜寿。”
“奶奶,您太客气了。我看见您就觉得特别亲切,我自己的奶奶过世的早,从小我就对她没什么印象了,看见了您,我就当看见了自己的奶奶。”原慕岩也笑着说道。
“好好,既然是小山的朋友,那就无需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
“唉,谢谢奶奶。”原慕岩此刻倒真成了乖孙子,很规矩的坐在了小桌后面。
一家子的子孙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也就散去了。
将近中午的时候,家里开始热闹起来。管家吕伯站在大门口迎接着来的客人们,而唐孤山的父亲谭咏麟他站在正房的门口迎接着客人们。不多时,整个小院儿就几乎站满了人。
一家人开始忙碌起来,倒水的,倒茶的。还有的将客人引到了老太太的房间里,去看望老太太。
原慕岩站在后院的客房门口,朝前院张望了一眼,听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声,他忽然有点不自在了。不知为什么,他一下子不愿意见那么多的人,从老太太的房间里出来之后,他就一下子有种陌生感和拘束感,就连唐孤山,他都不太想跟他说什么话了。
“要不咱们走吧?”黄狗再一次看穿了他的心事。
原慕岩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说今天也是唐孤山他奶奶的寿辰,而我也是唐孤山请来的客人,好歹也得把今天的宴席吃了再走。不然多没礼貌呀。”
“哼,我看你就是单纯的想吃酒而已,小心吃出个炸弹来,这顿饭并不是那么好吃的。”
“你个乌鸦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的就是你这样的狗。”原慕岩不甘示弱地回顶了他一句。
黄狗气地瞪着眼睛,在他面前绕来绕去,“你还别不相信我,我告诉你自从来了这个世界,我的第六感准的很,而且预感到的事情全部都发生了,今天的宴会上你准得翻车。”
“翻什么车?”原慕
岩很不服气,“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没做对不起谁的事情,我翻什么车呀,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不过我暂时不会放弃你的,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像你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不……”
“你给我打住,越说越不像话了。”原慕岩呵斥了一声,打断了侯云庭后面的话。
黄狗摇了摇头一脸不屑,“哎……人呢,总是听不了逆耳的忠言。”说完他就蹲在了一个阴凉地儿,哪凉快哪呆着去了。
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午时了,唐孤山拿着折扇,从前院走了过来,“前院已经开席了,慕兄弟跟我一起去吧。”他的身后探出来一个更为年轻的头来,那张脸笑盈盈地望着原慕岩,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
原慕岩也看到了那个小伙子,“好。”他应了一声,“这位是……”他指了指唐孤山身后的那个少年。
“哦,这是我堂弟唐玉墨。”唐孤山也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然后又看向原慕岩,“他今年十二岁,并不爱说话。唯独喜欢跟着我四处转悠。”他说着给身后的堂弟理了理衣服。
那个名叫唐玉墨的少年长得十分的漂亮,他的一双大眼睛很亮,透露着孩子般的天真烂漫,修长的眼睫毛像一对儿蝴蝶的翅膀,在眼睛上边煽动着,他的鼻梁很挺拔犹如雕刻大师用一双灵巧的手雕刻出来的一般。他的唇形也很好看。
如果单独的看这个孩子的五官的话,你会觉得他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他很文静,跟在唐孤山身后一言不发。偶尔会抬起头来看一眼自己的堂哥或者朝旁边看一眼。
原慕岩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望向了原慕岩。原慕岩很友好的对他笑了笑,而他也很友善地对原慕岩笑着点了点头。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前院,前院已经摆下了十几桌酒席。而每一张桌子上几乎都坐了十几个人。不是将原慕岩带到了最前边,一张席面上坐了下来。
他们这一张席面上有七八个人。大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而且每一个几乎都是风度翩翩,看似君子的模样,看来他们应该都是唐孤山的朋友。
唐孤山端起自己面前的一个酒杯站起来,目光扫过众人,“感谢今日诸位能够来到寒舍为老祖母拜寿,孤山感恩不尽,这一杯酒是我敬大家的。”说完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
桌边侍奉的小丫头立刻又为他斟满了一杯酒。唐孤山又端起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原慕岩,对众人说道,“这位是我新交的朋友,慕言慕兄弟,我在桐州的时候,慕兄弟没有少照顾我,在回越州的途中,我被人下了蛊术,多亏了慕兄弟不辞辛苦的照顾,才使得我能够顺利的回到家乡来。这杯酒我敬他。”他说完又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了。
他这一番言说,倒让原慕岩十分的感动。他立刻也端着一杯酒站了起来,“唐兄刚刚言过了,俗话说出门在外靠朋友,你既认我是你的好朋友,那我也实心交你这个朋友,你有点难事,我不会坐视不理的,换做的是你也会对我如此的。”他说完也将自己手上的酒喝了。
这一桌的人终于将目光都转移到了原慕岩的身上,他们听了唐孤山刚刚的话也都纷纷端起酒杯来,表示要敬原慕岩一杯。
其中有一个人却始终带着不友善的目光坐在桌前。那个人坐在原慕岩的正对面,身穿一件灰色的长衫,手上拿着一把折扇。他轻轻摇晃着手上的折扇,目光冷淡地看着他们,两人如此这般的客气。待他们二人喝完了杯中的酒之后,他啪的一下合拢了折扇,将折扇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虚情假意。”他冷冷的吐出四个字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在场的人都纷纷放下了手上的酒杯看向他,都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行动。
唐孤山陪笑的也望向他,“李兄,这是怎么了?”
那位仁兄歪了歪嘴角挤出一个冷笑,“怎么了?我说唐兄啊,你的一颗滚烫的真心只怕扔进了一个冰窟窿里,你的这位好兄弟,他连自己的真名字都不告诉你,又会对你有什么好意?”
原慕岩的脸顿时白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他没有告诉唐孤山实话,他也猜不透接下来这位仁兄还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那个脸上带着金色面具的神秘男人。
唐孤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我不明白李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问问你这位好兄弟,他真的姓慕吗?他原本姓原!”那位李兄噌的一下从桌边上站了起来,一只手已经暗暗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怒火,仿佛要将对面的人燃烧。
唐孤山难以置信地看向原慕岩,“他,他说的可是真的?”他的眼中带着一丝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