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一拱手急急忙忙地退了出来,诊金也没收便跑走了,仿佛多待片刻这种病就会立刻传染到他身上。
疏雨闻言惊在原地,她想要拉住郎中,但是他却风一般逃了出去。“瘟疫,怎么会得瘟疫?”疏雨无措的呆坐在青木床边。
床上的上官青木脸颊发红,他的体内仿佛燃起了火焰,将周身烧的通红。李疏雨坐在床边拿着毛巾不时的擦去他额头的汗水。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青木悠悠醒来,烧已经退去了,但是头还是晕的厉害,他看到坐在床边打盹的疏雨,禁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她,却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各处的关节像针扎般刺痛着他,他固执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无奈稍微一动便冷汗直冒,头晕目眩的栽倒下去。
疏雨被他惊醒,见他醒过来,憔悴地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还是别起来了,我让下人送过来米粥,等会我喂你。”说罢唤来两个丫鬟让去厨房拿粥。
青木懊恼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问,“为什么要自己去做傻事?”
疏雨替他掖好被角淡淡说道,“事情因我而起,自然不能拖累别人。”
青木闻言,脑门上又开始冒出汗来,他颤声道,“你将我看做别人?五年来我始终不能走进你心里吗?这么大的事情明知道不可能办到的,还以身犯险!咳咳咳……”说的急了竟咳起来。
疏雨连忙走上前,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
“咳咳,咳咳,你万一有三长两短,叫——咳咳,叫钰儿怎么办?叫我怎么办?”青木清俊的脸憋得通红。
李疏雨将他扶起来,在身后垫了一床棉被,让他靠起来。
此时下人端来了热粥,疏雨默不作声的接过来,搅拌了几下,挖了一勺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烫了才送到青木唇边,青木不再说话乖乖地吃粥。
一碗粥吃完,浑身还是感觉乏力,疏雨将空碗放在桌上,“你先休息会吧,我再去请个郎中来替你把把脉。”
青木点点头,躺了下去。
出了青木的房门李疏雨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她捂着脸伏在梧桐树下的石桌上,小声的抽泣着。
“小姐,怎么办好呢?我去附近的医馆请郎中,他们听说要给青木庄园的庄主看病,都不肯来,说姑爷得的是瘟疫,没法子医治!”梧桐焦急的声音从身后
传来。
李疏雨猛然抬起头,冲她做了噤声的手势,嗔道,“你小声些,千万别被他听见。”
然而上官青木还是听见了只言片语,瘟疫……自己居然得了瘟疫?怎么可能呢……青木自嘲的冷笑一声,这好好的身子怎会得那个劳什子病?无论如何他是不信的,然而他却起不来床,下不了地!这究竟是怎么了?青木心中一下子被怒火点燃,他固执地撑着床沿坐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坐起来,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莲花洲凤凰大街上,一个红衣女子牵着一匹棕红色骏马自南朝北缓缓走过,经过一个巷子口的茶馆时,停了下来,她将马拴在茶馆门前的柱子上,走了进去,坐在门边靠墙的位置上要了一壶茶,静静地喝着。
“唉,东头李家庄李员外一家真是祸不单行呀。”坐在红衣女子对面的一个老汉手里端着一杯茶,对同桌的相邻说道,“好好地女儿嫁就嫁了偏偏又来个逼婚的。”老汉摇摇头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同伴撇了撇嘴,似乎不大同意他的观点,“他女儿也不是正经货色,不然会同意再嫁?一女不侍二夫的道理不明白?连累他爹死的可怜呐!啧啧——”
这时店小二走过去给隔壁桌添茶,插嘴说道,“听说李小姐的夫婿得了瘟疫,不知是真是假?”
正在喝茶的红衣女子闻言,一口茶呛住了,猛然间咳嗽起来,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止住咳嗽,目光锐利的望着店小二,“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店小二被她的目光吓到,看着她眼中似要冒出火来,只好重复道,“听说李小姐的夫婿得了瘟疫,但——”他的话还未说完,红衣女子便扔下几文钱,出了小店,跃上马疾驰而去。
棕红色的马载着红衣女子疾驰而去,扬起一路尘埃。一刻钟之后,她在云来客栈勒住了马缰绳,还来不及等马站稳便从马背上跃下来,直奔天字一号客房。
白鼎文坐在桌前面对着满桌的山珍海味独酌小饮。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嘭!”门被人用力踢开了,风瞬间灌满房间。
青衣男子并不理会身后的一切,自顾自饮酒。
红衣女子走上前,劈手夺下他手中的酒杯,冷冷问道,“你对他下了毒?你为什么要折磨他?”
青衫男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女子,冷哼一声,“折磨他?我只是想看看小雨到底多爱他,多恨我而已,你心疼了?”
季玥柔攥紧右手,许久才说,“你够狠,让我诱惑他来救李疏雨,你趁机在密室下毒。真是应了那句无毒不丈夫呀。”
白鼎文忽然笑起来,“你错了,毒药是下在小雨身上的,只要他碰触她,他就会中毒,迹象就像得了瘟疫一般,但这药只对男人有用,我想看看他得了瘟疫小雨还会不会接近他。”他的脸一下子狰狞起来,“既然不爱了就恨的彻底些吧……”
“疯子,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是被你们这些看不起我的人逼疯的!”
“咣当!”身后的门被狠狠地关上了,身边的红衣女子已然走了出去。
白鼎文站在桌前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挥了挥手将桌子掀翻了,菜肴美酒碎了一地,满屋子弥漫着酒香。
“你们都是握在我手心里的蚂蚁,我不想让你们活,你们就得给我死!而且要死的很难看。”白鼎文恶狠狠的怒吼声隔着窗户传出很远。
站在后院一株花树下的红衣女子,听见他的声音禁不住一个寒噤,朝着他的窗户望了望,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三天后,莲花洲许多人家里,都陆续有人患上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瘟疫”。人们开始恐慌了——
上官青木卧床几天之后,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但仍会不时的发烧,虽然不相信自己得了瘟疫,但是为了防止传染给别人,他冷冷地拒绝疏雨喂粥喂饭,甚至拒绝她靠近雨沐轩。
疏雨总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走进雨沐轩,站在粉色的蔷薇花下,遥遥地观察他,他好些她就很高兴,他咳嗽发烧她就揪心。
有一天疏雨站在雨沐轩花架下,看着坐在梧桐树下的青木微微地出神,一阵风吹过来,青木放在石桌上的一幅画被风吹了过来,偏巧落到了疏雨脚下,疏雨低下头去捡。
青木也慌忙追着画飞来的方向走来,看到花架下的疏雨,他转身就走。
疏雨看着手中的画,那画纸张已经泛黄了,笔记也略微的模糊了,但画中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依旧栩栩如生,他微微地笑着,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那带笑的眼睛勾起了疏雨多年前的往事,让她不禁开口追问,“等等,你怎么会有我送给沐哥哥的画像?”
青木停下脚步,咳嗽了两声,“跟我来吧,我该告诉你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