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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圆说的话,你们也信,她每天都要说出无数个传言,没几个是真的。”
“不信拉倒。”圆眼睛少女拈起一块水果吃了,双颊鼓鼓,像只胖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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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齐国府离去,凌皎一直心绪重重,连凌绥跟她说话都没听见,叫了好几声,才懵懵地抬头:“长兄?”
“无事。”凌绥压下心头的疑惑,温和地安抚凌皎。
待凌皎一上马车,他立刻召来水寒,询问凌皎在齐国府的情况。
水寒也不知道自家娘子为何心事重重,只能事无巨细,将凌皎在府上的所有行踪如实禀报。
“你是说,皎皎见了林氏?”凌绥蹙眉。
“嗯。”水寒点头。
“好,你回去吧,若是皎皎问起来,你如是回答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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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珑和秦王妃离开齐国府后就分开了,林珑去了珍宝斋,秦王妃晌午时多吃了两盏酒,头疼,就没和林珑去珍宝斋。
林硕自打进了秦王、府还是第一次出门,被圈了这么久,她可算是憋坏了,围着林珑叽叽喳喳,“娘子,听说成一坊烧饼特别好吃,回去时,咱们买一点好么?”
“你呀,就知道吃。”丁香嗔了她一眼。
林硕也不恼,只呵呵傻笑。
马车很快驶到东市,林珑去珍宝斋逛一圈,交待一些事情,就带着林硕这个小馋虫,去了东市最大的食坊。
楼上雅间内,凌绥正盯着一块绣着祁县风光的炕屏出神,这个地方怎么越看越是眼熟,仿佛他去过这里似的。
“这是哪?”他回头问身边的随扈。
“回郎君,经探察,这炕屏绣的地方是祁县西山杨林。”
祁县西山杨林?
凌绥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这个地方好眼熟,他去过么?
见凌绥目露沉思,随扈提醒:“郎君您忘了,您幼年时曾在祁县待过几年。”
凌绥确实知道此事,但却想不太起来,记忆朦朦胧胧的,有些事有些人要亲眼见到才有印象,才能想起来发生了什么,没见到之前就宛如一团糨糊,塞着脑子。
林珑一行刚走到食坊门口,消息就已经传到凌绥耳中。
他一直对这位世子妃很好奇,出身寒微,却能被秦王妃看重,聘入王府,还能三番五次躲过他的算计,更能令秦世子钟情。
想来应该有几分能耐。
不过时人轻视女子,哪怕出了顾颜泷这样惊才绝艳的开国元后,也没能改变当时的风气,也是因为顾颜泷去得太早,种种利于女子的政策没来得及出台。
凌绥对林珑的轻视可想而知,若不是这女子令凌皎伤心,他根本不会屈尊来看这样一个贱人。
“人在哪?”凌绥看向信报。
探子目光转向窗口:“回主子,就在楼下大堂,刚进门。”
凌绥点点头,走到窗边向楼下看去。
林珑已经换了先前在齐国府的奢华装扮,转而换上一身素雅常服,身旁也只跟了三人,很是低调。
凌绥目光落在林珑头顶,目光默然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他原本没打算对林珑如何,一直以来,他要对付的都是萧琰,只有把萧琰打入泥里,凌皎才有可能进门为正妻。否则以凌皎的身体,根本进不去。
虽说他看不上萧琰,但妹妹的心意最重要,他不忍她遗憾。
他只有这样一个妹妹,病症又是因他而起,当年若不是他突然伤痕累累的从祁县回府,那粒祖父千辛万苦为凌皎求来的灵药,也不会给他。
如果凌皎服下灵药,可能早就嫁入王府,得偿所愿。
这是他欠凌皎的,所以一定要帮她完成心愿。
凌绥性格冷厉偏执,而且也不想妹妹受委屈,因此并不想萧琰登基,将妹妹送进宫为妃,妃位再高,也不过是妾而已。
看了两眼颇觉无趣,凌绥正要收回目光,不想楼下之人似是察觉他的注视,突然抬头,目光顷刻而至。
是他!
林珑认出凌绥后,便转瞬移开目光,并不多做停留,仿佛只是无意识一扫,根本没注意到一般。
不同于林珑的云淡风轻,凌绥却定在原地,目光震惊,心绪剧烈起伏,一贯冷漠的脸上难得显露几分惊怒。
他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目光如箭,不依不饶紧紧跟随林珑,一直到林珑上楼入雅间,再也看不到时,才收回目光。
双手捏紧窗棱,力道大得仿佛要将硬木捏碎,凌绥目光震惊阴鸷,声音都带着寒气:“快去查查林氏的底细。”
下首的探子一怔,林氏?世子妃?她不是早就查过了么,身份没有疑问,还查什么?
没等他开口询问,凌绥已经开口:“去查她在祁县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
“遵命。”探子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