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幕也跟着附和:“魏二娘子,你一个女子带兵打仗已是破例,妄言朝政恐怕不妥吧?”
魏楚嗤笑,萧幕的说辞和他女儿倒是一模一样呢。
桓昱看着站在众人中间的魏楚,心下焦急,正想开口帮着说话,就听到自己身边有个声音响起:“魏娘子若是有线索,尽管说出来,大家也可以参详参详。”
桓昱转头,却见身边容貌俊美的男子,满眼认真地看着场中的魏楚,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看着冯安远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了。
魏楚朝萧幕一揖,开口:“萧大人,我一个小女子怎么敢妄言朝政?无非是刚刚混战,活捉了几个刺客,正让人审着,大家集思广益,也能多些线索不是?至于萧大人您,确实是为朝政殚精竭虑啊,我听闻,您前些日子还去审过陆氏逆贼?”
萧幕的脸色“唰”地青了,几日前,他确实偷偷去见过陆孟羲,可是他敢保证,除了陆孟羲、他自己和他安排的牢头,绝对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魏家小娘子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魏家早就盯上了他!
一想到这个,萧幕的神情隐隐带上了几分惊惧,若是魏家一直盯着他,那就说明魏氏确实想要对萧家下手了!不行,不能再拖了,就算搭上萧家的名声,也必须把敬姿送进魏府。
魏楚也懒得看萧幕的神情,她又转个身,对着冯安远一揖,冯安远笑着还了一礼,桓昱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魏楚也没看见碰翻了醋缸的某人,她用一种舌战群儒的姿态对周遭一群不满的朝臣道:“诸位大人似乎是误解我的意思了,王爷与臣子出了嫌隙,最得利的不是凉州自立的那个伪陈吗?诸位大人是想到哪里去了。”
魏楚这一手,几乎是把人耍着玩了一把,至少刚刚几个明显失态的世家公卿明显从愤怒变得心惊,他们刚才被一个小娘子指责,变了脸色,可是人家刚刚那番话明显是试探,他们这是入了套了!
魏覃看着女儿脸上那戏谑的笑,不赞同地看了她两眼,魏家是想收拾世家,可目前的形式,可不适合把人家往死里得罪。魏楚回了父亲一个眼神,又开口了:“不瞒诸位,早些在右冯翊郡,我就发现过伪陈派来的探子,那些人制造纷乱,扰乱人心,绝对有颠覆正统之心,务必派兵灭之。”
裴询听了这话,相当严肃地开口:“这些探子可还有活口?”
魏楚一揖:“有,已经移交给廷尉署了。但是,凉州的探子既然能进司隶,那也一定能进长安,此事绝对不容小觑。”
裴询点点头,表示赞同。
桓昱看了冯安远一眼,见他又要开口,连忙抢先道:“韦某还有一事不明。”
魏楚看了他一眼,眼底藏了点笑意:“但说无妨。”
桓昱瞥了冯安远一眼,道:“伪陈是半年前建立的,但是雍州的戏班子却是三四年前出现在雍州的,难不成伪陈在三四年前,就能草蛇灰线地布局吗?”
冯安远点点头:“韦校尉的问题,冯某也有疑惑。”
一听冯安远说话,桓昱更不高兴了,一张脸黑得像是锅底。本来薛衍就是这种翩翩公子型的,魏楚虽然不喜欢薛衍,可还是欣赏那副皮囊的。他好不容易挤走了薛衍,没想到竟然来了一个比薛衍还正宗的冯安远!
魏楚见裴询和冯巳也点了点头,心下微松,世家目前以裴、韦为首,天下文人以冯巳最高,得了这三家的心,其它都是小意思。
她侧身:“伪陈的首领是个流民,他自然没有这样的远见,但是有些事,恐怕要做最坏的打算了,雍州……将乱。”
魏楚此言一出,厅内一片哗然,连魏覃的脸色也变了,代王更是吓得面如土色,雍州是他的封地,若是他一走,雍州就乱了,那他真是百口莫辩了!
冯巳皱起了眉:“小娘子,此事若无证据,还请慎言。”
连作壁上观的薛闵之都应和了一句:“雍州好好的,怎么会乱呢?不可妄言,不可妄言哪!”
魏覃也站起身:“魏楚,此事当慎之。”
魏楚立在厅中没有说话,大臣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对魏楚不满的人也多了起来,有好些人本就不满女子领兵,此刻更是不遗余力地攻击她。魏楚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却也不辩解。
魏玄看着妹妹这个样子,心中万分焦急,也很后悔。若是早些让妹妹松开兵权,她也不会因为这些事被人指指点点。
然而就在此刻,忽然有马蹄声响起,一个士兵,从魏府门口直接跑进了正厅。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在了他身上,魏楚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