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可能互相嫌弃。而伪陈的两人就是后者,所以,魏楚顺水推舟,逼得一方一败涂地,那么另一方绝不会放过如此好的上位机会。
果然,裴睢见赵安邦的脸色稍微缓和了,就立刻开口:“陛下,凉州军主帅已死,我们若是就这样退了,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赵安邦见裴睢一脸痛心,点了点头:“确实,凉州军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他们越是想要赶我们走,就越是说明内里已经空了,如果再来一次,老子的人马绝不会输!”
裴睢见赵安邦一副还要再正面刚一次的表情,心道不妙,连忙改口道:“陛下,虽然我军英勇无敌,可是现下,我军先机已失,章陵郡也回到了凉州军的手里,我军此役更是伤亡不小。若想要正面再战,少说也要准备上三四个月……这粮草,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一听到粮草,赵安邦胜券在握的神情立刻黯淡了几分,他转了个身,问裴睢:“粮草还能撑多久?”
裴睢在军中任军师,粮草一事又是他亲自和匈奴沟通的,所以他对这个了如指掌:“恐怕撑不了一个月了。”
赵安邦愤怒地转了个身:“一个月,能有什么用?”
裴睢见状,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赵安邦恼怒地来回踱了三趟步,他才佯装遗憾地开口:“要不,就暂且先退回大陈,来日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赵安邦立刻摇头:“不行!我军今天刚刚败退,他们就立刻收回了章陵郡,若是回了大陈,他们就会立刻拿下襄阳郡。这样一来,朕御驾亲征的意义何在?问匈奴借粮草的意义何在?甚至……”
赵安邦把憋屈的话咽了下去,裴睢却不会轻易放过他,假装叹了口气:“是呀,匈奴虎狼之师,若是咱们还不了他们要的东西,恐怕立刻就会调转枪头对付我们。”
赵安邦愤恨地咬了咬牙,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裴睢见赵安邦沉默了,这才慢慢吞吞地开口:“不如,绕道去打江夏郡?凉州军绝对想不到我们退兵之后还会绕道偷袭江夏……若是成了,必可破次困局!”
赵安邦沉默了良久,终于抬眸看了裴睢一眼:“先生如此确定我们可以拿下江夏郡?”
裴睢正色道:“陛下,凉州军此番战胜,恐怕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刘敬义的葬礼上,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会偷袭江夏,况且江夏与荆州城相隔甚远,就算他们接到消息,也鞭长莫及。”
赵安邦叹了口气:“先生的计策,朕又何尝不知道,但是,要向从此地神不知鬼不觉地绕道江夏,只有一条道,就是翻越祁连山。可是祁连山可是往荆州城背后绕的,若是一个不当心被凉州军发现,咱们根本无处可退。如此险峻一招,胜则登天,败则覆灭!先生,无怪诸位副将不同意啊!”
裴睢被噎了噎,心中相当鄙夷自称勇武却连这点险都不甘冒的赵安邦,登天之路向来非胜即死,若是这点风险就止步不前,如何做的了人上人?赵安邦,到底只是一介莽夫罢了。
赵安邦见裴睢不说话,以为他心中不满,此刻伪陈形式不佳,赵安邦也不愿意跟自己的智囊翻脸,反倒许诺着道:“先生不必失望,朕是相信先生的,先生这个计策,朕会和副将们好好讨论。”
裴睢叹息了一句:“陛下不必为难,此番情景,陛下若是选择退回大陈,睢也是理解的。睢担心的只是匈奴那边……总归想着,凉州军出手再狠,也狠不过匈奴。偶尔的胜败,不重要,但若是失去了我大陈国土,睢实在是为陛下揪心……”
裴睢这番话,软中带硬,可谓戳中了赵安邦的软肋,是的,没想到更好的战略之前,赵安邦不能回去,因为他打不过匈奴。可是在这仅剩的一个月里,还有比偷袭江夏更好的法子吗?
赵安邦终于被说服了,他看向裴睢:“先生手里的雷火弹还剩多少?”
裴睢心中一喜,知道成了,连忙拱手道:“睢必倾尽所有,支持陛下!”
赵安邦点了点头,叹气:“先生先坐。”
随即,他又对着门口的哨兵喊了一句:“把几位副将叫来,朕有要事与他们商谈。”
哨兵行了个礼,立刻跑远。
裴睢看着赵安邦的背影,终于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