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不安的因素!
这世上便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方七佛用大清洗掩盖真相和转移注意力,但不少人其实都已经听说了润州失陷的消息,也都知道宣州已经被碾压了一场,独松关还在苦苦支撑!
方七佛将司行方等人派上来坐镇,与其说调兵遣将,不如说是督军监军,但凡军中有胆敢私议军事者,格杀勿论!
这也是方七佛一向秉持着的观点,那就是军心士气民心人气才是最重要的力量!
他们可以吃败仗,可以失去领地,但绝对不能丧失民心,更不能使得士气跌落!
可就算有邓元觉司行方等人督战,守军们的士气却越来越低迷,因为他们发现梁山军比他们还要不怕死!
他们本以为大焱朝廷的狗官和贼配军都是无胆之人,也正是见惯了大焱军队那种孬样,他们所向披靡,无所抵挡,才积累了满满的自信。
可梁山军的出现,打破了他们对朝廷军队的看法,加上火炮不断出现误伤的事故,城头守军的士气已经严重跌落,许多人恨不得马上结束这场恶战!
为了挽回士气,城中诸多贵胄开始往城头运送食物,犒赏军士,永乐朝更许诺了诸多好处,所谓重赏之下必有死夫,士气果真大涨起来!
厉天闰作为四大元帅之一,没有出现在城头之上,着实让人有些猜不透。
但他的心腹僚臣谋士生查子却把守着大后方的要塞,防止城中细作和内应趁机搅局。
当娄敏中等人带着诸多物资来支援和犒军之时,见得厉天闰竟然不在,只留了生查子镇守,自是腹诽不已。
生查子情知理亏,也不敢大肆搜查,只能唯唯诺诺应对,娄敏中的车队还在通关,后方又来了一支大车队,竟然是驸马爷柯引亲自带队!
柴进之所以能够混入永乐朝,正多亏了娄敏中的举荐,后者对他也是青睐嘉赏不已,见得柴进亲自来劳军,左丞相娄敏中也是心情大好。
生查子自然不敢怠慢,前方战局吃紧,他这个大后方的要是阻了劳军队伍的速度,前方将士们说不得要扒了他的皮。
“放行!”
他只是挥了挥手,诸多把关将士就要放行,却听得副将大喝一声道:“且慢!”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引起了娄敏中的注意,后者难得转好的心情,再次变得阴沉下来。
那副将在生查子的耳边谏言道:“将军有言在先,这柯引不可信,不能放行啊…”
生查子扫了娄敏中一眼,见得后者一副吃人的怒容,不由朝副将努了努嘴道:“东翁不在此处亲自督战,已经给这老东西留下了话柄,再阻三阻四,他一本参到圣公处,说不得咱家东翁要吃大亏的!”
生查子虽然是厉天闰的心腹,但没有正式的永乐朝官职,只是厉天闰的僚属,最终拿主意的还是那位副将。
这副将迟疑了片刻,便朝军士们挥手,大声道:“检查仔细些!”
手底下军士纷纷围住柴进的车队,前面的已经掀开了车篷,却见得一车车都是些猪羊肉干和鲜果熟菜之属,方便快捷,显然是经过了精心准备的。
柯引驸马出了名的好脾气,但一番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脸色也颇为不好看。
左丞相娄敏中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性,虽然他同样出身行伍,没有大焱士大夫看不起武士的习惯,但堂堂左丞相,被几个把关的丘八挡住,还质疑当朝驸马,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忍?
“放肆!”
娄敏中跳脚便给了那副将一记大耳光,挥手道:“咱们走!”
那副将哪里还敢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驸马府的车队跟着娄敏中的劳军队过了关。
柴进与生查子擦肩而过之时,后者还满脸歉意地抱了抱拳,柴进自然还以微笑。
待得柴进身后的车夫和卫兵路过之时,生查子才双眸微眯,死死地审视着每一个过关的每一个人!
杨红莲和陆青花高慕侠等人自然混在了柴进的队伍之中,他们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物,心头自是泰然处之。
可金枢只不过是个老匠师,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场就吓得浑身打抖,要不是燕青暗自搀着,他便连双脚都迈不动了。
燕青已经再一次改头换面,这一次面皮古铜,眼窝深陷,阔额薄唇鹰钩鼻,伪装成了驸马府的护卫队长。
生查子瞥了燕青一眼,后者微微昂起头来,两人擦肩而过之时,燕青才以微不可闻的声音传音道。
“军师辛苦,今夜过后,身份必定暴露,务必寻找时机,与我等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