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个痴儿,觉得我笨手笨脚。”
穆大郎沉默。
盛景意挤出笑容,小声说道:“穆哥你忙你的去吧,不用觉得内疚,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那么重要,你们怕我弄伤也很正常。”
小小少女不过十二三岁,此时耷拉着眉眼,瞧着难过得很,偏又故作坚强、强作笑颜,谁看了都会觉得伤害她、拒绝她是天理难容的事。
穆大郎:“………”
很快地,穆大郎在其他小丫鬟好奇的目光中迈入洗剪吹训练基地。
小丫鬟们纷纷向盛景意投以崇拜的目光。
穆大郎长得那么出色,她们自然也动过向他示好的心思,可惜穆大郎太擅长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平时连半个多余的字都不会和她们说,坚决不给她们半点幻想的余地。
要不是那些在千金楼待了大半辈子的仆妇告诉她们穆大郎兄弟俩在这里住许多年了,她们会觉得这根本不是个杂役,而是哪个公子哥儿特意伪装身份混进来寻开心的!
现在盛景意居然要在穆大郎头上编发,这让她们怎么能不佩服?小当家不愧是小当家,一出马连冷冰冰的穆哥都得屈服!
盛景意想法多,动手能力也不差,平时也会和柳三娘她们相互编些新鲜发型,此时拥有了一个发质、气质完全不同的编发工具人,顿时有些爱不释手,来回尝试了几种编发手法,引得其他小丫鬟都忍不住围拢过来看她现场教学。
(编发工具人)穆大郎:“…………”
周围围着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他便是有能以一敌百的好身手也无处施展,只能乖乖地任由盛景意捣腾。
关键是,其他人能看见编发成果,不时地发出“哇哇哇”“还可以这样啊”“太好看了吧”的惊叹,他本人却没法看见自己的头发被捣鼓成什么样了,只能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任由盛景意反复蹂/躏。
穆大郎从来没觉得时间可以过得这么慢!
盛景意在穆大郎脑袋上痛痛快快地一展身手,最后才良心发现,给穆大郎弄了个适合日常出行的帅气发型。
她一脸歉疚地和穆大郎道歉:“穆哥,我好像耽误你太久了,对不起啊。”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甜甜,又真心实意地表达了歉意,穆大郎自然不好说什么。他说道:“没事,我也没别的事要忙。”
这是大实话,最近千金楼不开业,自然也没有闹事的客人,别的杂役都去卖饼或者当帮厨了,他这个安保队长反倒成了最闲的那个。
盛景意脸上这才少了几分自责,目送穆大郎离开后继续去检查小丫鬟们的学习成果。
只有人人都投入去做自己的事,千金楼上下才不至于人心浮动,赚不赚钱倒是其次,人心先要抓牢了!
另一边,穆大郎出门后就遇到老张。
老张显然喝了点酒,耳根红通通的,远远见到穆大郎,他先是一惊,然后走进仔细端详,赞叹道:“这是谁给你弄的头发?把你衬得更俊了!”
别以为男人就不重视发型,哪怕是行军打仗的士兵,他们在帽巾底下也编着各不相同的发型,就是很多时候会把那发型维持一整个冬天,到春暖花开时节再统一拆洗罢了。
老张从前是乃是杨家仆人,也算见多识广,连他看了都觉得格外英俊,可见发型一改,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会不一样。
他绕着沉默的穆大郎啧啧感叹了一会,对穆大郎说道:“好看是好看,就是这样走出去会不会太招摇了?小心整个秦淮河畔的姑娘都朝你扔手帕掷果子。”
穆大郎平静地说道:“一会我就把它解了。”
他刚才答应让盛景意捣腾,不过是见不得小姑娘黯然神伤罢了,那种情况下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忍心拒绝。
老张也没多说。
等穆大郎回房去了,他才大摇大摆地跑去洗剪吹培训基地,对着玲珑搓了搓手,腆着脸问道:“玲珑妹妹,能不能安排个人把我的头发也打理打理,你知道的,我要出去打听消息,老这么灰头土脸也不好,那不是丢我们千金楼的脸吗?”
玲珑沉默地看了他那一脸络腮胡子几眼,勉为其难地给他点了两个巧手的丫鬟过来替他弄个新造型。
没办法,这家伙发量太多,要是只点一个丫鬟的话,人小丫头中午怕是吃不上饭了!
老张美滋滋地坐了下去,还对玲珑指派过来的两个小丫鬟说道:“我不要求太多,你们给我整刚才大郎那样的就好。大郎那么一捣弄看起来真俊,我要是女的,我都想嫁他!”
小丫鬟胆子早锻炼出来了,听了老张这话不由呸了一声,伶牙俐齿地辩驳道:“那是穆大哥底子好!”
一群人边忙活边热热闹闹地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