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转变

    陈家村的晚宴到了尾声，村里人各自回家安睡，两名远客被邀请到陈虎家过夜，篝火即将燃尽，发出最后的微光，照亮收拾残局的几个人。

    随着村里渐渐安静，蟋蟀的叫声终于盖过了所有。与此同时，树林另一边的雕刻也已经完成。林奇放下雕刀，站起来审视石板上聚灵阵的阵纹。

    月色十分明亮，洒下莹白月华，可以看到石板上玄奥的雕文犹如艺术品一样，上面线条光滑，边缘都被打磨得十分圆润。听到身后树林窸窣的响动，林奇回头一看，是村长来了。

    村长手里端着一盘烧鸡，另一只手握着两个铜杯，腰间别了一只酒袋。走到林奇面前坐下说道：“饿了吧，吃点吧。”说完，扯下一根鸡腿递给林奇。

    林奇接过，先前全身心的投入到阵法中还没感到饿，直到香味扑鼻，肚子立马咕咕叫起来。在村长面前，林奇也不讲什么客气，开始他的狼吞虎咽。“嗯嗯，真好吃。”林奇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道。

    老人笑道：“慢点吃，别噎着，要是不够，我再给你拿。”这时候他才注意到石板上的复杂纹络，趁着林奇吞咽的空档，问道：“你都雕完了？”

    “嗯。”林奇点头道。

    村长暗暗吃惊，看到眼前如此繁卓的雕纹，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小看了雕刻阵纹的难度。就算是给他一块石板照着林奇的刻，也不能像林奇一样把握得这么好，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神速之下。

    老人轻轻抚摸着阵法，呢喃道：“这就是天地的规律吗？”虽然早在几十年前他就看开了，自知只能止步在聚气级修为，但还是忍不住的感叹。

    村长将手收回，发现手指上沾了些鸡腿的油渍，又想到刚才用这只手摸过石板，于是卷起衣袖擦了擦阵法，生怕弄脏了这小小的天地之道。

    林奇看到老人谨慎的模样，忙道：“陈爷爷不必这样。”

    老人不理他，擦完后抬起头来笑道：“陈爷爷，好一个陈爷爷，自从你到来后，还没叫过我呢。”

    林奇挠头干笑一下。

    “我知道你不会永远待在这小小的陈家村里，但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是肯定的。村里的人你也该认识一下，总不能老这么躲着，明天我就带你去一一上门拜访。”老人说道。

    林奇点同意，道：“可我还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他们。”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事先告诉你的。”说完，村长就解下腰间的酒袋，给两只杯子各倒了小半杯，问道：“以前喝过酒吗？”

    林奇答道：“八岁之前喝过几次，后来就没喝了。”林奇没告诉老人，在他八岁之后的六年里连水都没喝过，一天到晚除了吃灵丹就是和灵果的浆水。

    老人“喔”了一声，没有多想，倒是认为林奇既然那么久没沾酒，酒量肯定小的很。拿起酒杯晃了晃，递给林奇，道：“来，咱们干了它。”

    林奇接过杯子迎了上去，酒杯相碰，发出亲脆的声音，一老一少就这样相对饮了起来。

    老人酒量不必多说，可林奇的竟然也不差。

    夜晚的天空没有一片云，星辉银月之下，微风拂过的湖面，闪动着粼粼波光，那是和白天不一样的美。岸边的两个身影相互敬酒，时不时传出开心的笑声和酒杯的轻碰声。

    没多时，两人间酒袋便空空如也，林奇和村长一齐躺在地上。

    林奇喝酒上脸，此刻的他满脸通红。天上一个月亮，湖里一个月亮，两个月亮照着林奇的红脸，惹得村长大笑：“你……你去前面照照，看你是……不是猴子屁股。”村长实在是很开心，他没有把酒劲*出，加上他之前晚会所喝的酒，显得有些飘飘然。

    林奇也结巴道：“我……我是猴子屁股，那你……你是什么？我看你就……是一个老猴子屁……屁股。”

    老人听罢，反驳道：“小崽子……休要骗我，我的脸怎……怎么会红呢。”说完，还真的去湖边照了一照，回头大声喊：“你来看！看我红不红！”

    林奇也摇摇晃晃地过去，他的神智不清醒，所以才说了些胡话。但从现在起，他的内心才算是彻底放开，再也不需要躲着别人，这是村长都始料未及的。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村长虽醉，但保留了一丝清醒，林奇的变化他也看在眼中，又胡闹一番后，村长将酣睡过去的林奇背回了家。

    第二天林奇醒来，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心想应该是村长背自己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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