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闹,大哥,真不知是哪家的理,妾室都可以称太夫人了,虽则母凭子贵,可大哥你已经记在了我母妃的名下,若不是如此,即便是降爵了这爵位也轮不到大哥的头上,大煜明文规定,庶子袭爵需降爵,需记在嫡母名下,你即认李姨奶奶为母,如何还能当这安平公一位。”
李氏自知这事不占理,可安平王已逝,这沈幼安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罢了,能起什么风浪,如今居然也敢在这里危言耸听,便捂着胸口哭道;“哎呦这是什么教养啊,未出阁的姑娘居然敢指责自己的长兄。”
沈幼安淡淡的忘了一眼李氏,回身对着安平公道;“大哥孝顺,想要自己的生母过的好一些这可以理解,可也莫要忘了规矩,李姨奶奶只是个妾,如何当的起大哥您的一句母亲,大哥可要想清楚了,否则,这大煜的法令可是不能依着大哥的意思来的,您称李姨奶奶为母亲,置我母妃于何地。”
沈幼安满意的看到安平公的脸色变得煞白,虽知道如今安平公府是安平公在做主,自己人在深宫,可终究还是忍不住看着别人占着她母妃的名头,规矩如此,李姨奶奶不过是个妾,是她母妃的奴婢罢了,如何敢肖想她母妃的位子。
“沈幼安,你休要危言耸听,这里是安平公府,你大哥才是安平公。”
“没有人否认我大哥是安平公,可是你呢?李姨奶奶。”
她忽然笑了起来,嘴角尽是嘲讽之色,这笑容让李氏觉得尴尬,同样安平公也觉得尴尬,他是安平王的长子,却不是嫡子,身份上就差了沈幼安一等,再加上安平王的偏心,让他在这个小自己十四岁的妹妹面前一点底气都没有,原以为她入了宫就好了,谁料如今她居然从宫里面回来了,身边还跟着陛下的御前女官,那么陛下又是什么心思呢?
“来人,扶李姨奶奶回去休息。”
“阿琪。”
李氏不敢置信的望着安平公,安平公只是将脸瞥向一边不去看她,陛下本就不喜安平公府,他如今在朝堂之上更是举步维艰,沈幼安如今在陛下身边伺候,若是让陛下抓到了安平公府的把柄,必不会轻易放过,如今他已经是安平公了,母亲又何必在意一个称呼。
李氏冷哼一声,从位子上起来,走过沈幼安身旁时,突然停住,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道;“郡主不愧是王妃的女儿,知规矩,懂礼仪,难怪当初会因为一块玉佩将自己的护卫打成重伤逐出府,唉,可怜那小护卫了,年纪轻轻的,被打成那样逐出府,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不过也怪他自己,一个护卫罢了,居然也敢肖想王爷的宝贝,你说是不是啊?幼安郡主。”
沈幼安微不可查的哆嗦了一下,可是还是让站在她身后的采萱发现了,她发现沈幼安的手死死的握在了一起。
李氏轻轻一笑,道;“瞧我这说的,那玉佩是王爷的宝贝,后来送给了郡主,那护卫偷了玉佩,本该被罚,郡主你亲自下令已是留情,若是让王爷知道她的宝贝女儿身边有这等人,定是要将那人捉来打死。”
沈幼安定了定心神,道;“李姨奶奶,你可以走了。”
李氏将手搭在身边的小丫头手上,恶狠狠的瞪了沈幼安一眼,沈幼安,你的母亲自诩身份贵重,还不是早早就死了,即便是王妃又怎么样,而你,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女官罢了,不知你那高贵的母亲在地底下知道你如今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女官,会不会后悔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女儿。
“沈司寝,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采萱皱了皱眉,这安平公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幼安笑了笑道;“安平公,这大煜的律令不是我写的,史官的笔也不是我能控制的,陛下的怒火也不是我能熄灭的,你该问的不是我满不满意?”
安平公脸一僵,也未料到沈幼安会这么说,刚刚他心里不舒服,母亲被她当众唤姨奶奶就像是在提醒他的出身一般,自然是要泄愤,那句问她满意也不过是在赌气罢了。
此刻脸色铁青,一甩袖子道;“这安平公府也是你的家,你就自便吧。”
说完便带着人走了出去,留着沈幼安坐在前厅,沈幼安看着安平公离去的背影,心中已对他失望透顶,父王啊父王,王府的爵位落到这样一个意气用事的人手里,只怕是连公府的爵位也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