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里面已经传来吴佳颤抖的呼唤声。
“佳儿,我的佳儿!”听见女儿的呼唤,沈碧霞不由得打了个颤。连忙冲了过去,却见吴佳一个人蜷缩在墙角,不停地发抖。裙摆上到处都是淤泥,好在衣衫还算齐整,只是发髻散乱了,担惊受怕了一夜,此刻瞧起来极其狼狈。
沈碧霞一下子冲过去搂住她,母女俩抱在一起就是好一顿大哭。
“娘,您不知道那些贼人十分可怕,几乎很少说话,只是不停地推搡着让我们往这里走,也不许我们哭喊。稍微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就拿出刀威胁我们。后来快到早上的时候,那几个丫头被他们放走了,说是让府里的人来找我。娘,最后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吴佳扑在她的怀里,嘤嘤地抽泣着,因为害怕、恐惧而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却又极力将心底的恐慌说出来。
沈碧霞感受着怀里吴佳的颤抖,心也跟着揪紧,连忙低声道:“都是娘的错,早知道昨儿就留在静心庵替你祈福了,都是娘没看好你啊!”
母女俩抱在一起直哭得嗓子都哑了,沈碧霞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早膳也没吃。所以两人都是又饿又累又狼狈,就想赶紧回国公府吃饱之后好好休息一下。
待二人搀扶着走出来的时候,屋子外面原先那些侍卫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还剩下先前那位管事儿,还有几个不起眼的小厮。
“夫人,姑娘,小的吴起。老爷派小的来接二位回府。”那个管事儿慢慢地踱着步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声音沙哑透着一股子阴沉。
沈碧霞和吴佳微微一愣,转而像是见了鬼一般的瞪大了眼睛。
“回什么府,方才那些侍卫呢?我们是要回沈国公府的,才不要回那个又破又穷的吴府!”沈碧霞猛地拔高了声音喊叫道,像是触了电一般变得异常激动,回身搂住惊疑不定的吴佳,就像是老猫死死地护住了崽子一般。
吴佳则拼命地往沈碧霞怀里躲,瞪大了眼睛瞧着吴起。
吴起听到她的话,脸上的笑意越发阴沉,阴阳怪气地说道:“夫人,您就别说这种惹人发笑的话了。您是出嫁的姑奶奶,整日赖在国公府里,多亏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宽宏大量,不稀罕和您计较。可您呢,总是惹是生非,溜酸掐尖,把主人家弄烦了。沈国公亲自写的信,让老爷派人来接您,那些侍卫自然是回了国公府候命去了!”
吴起微微挑起眉头,轻轻眯着眼睛看向她二人,似乎在看一对不识好歹的蠢货一般。嘴角处浮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说完之后手一挥,身后那几个小厮立刻涌了上来。
“你们要干什么!”沈碧霞和吴佳眼瞧着走近的几个小厮,一下子慌了手脚,惊慌失措地转身似乎想跑。
那几个小厮可不管什么夫人、姑娘,反正他们只听吴起的话。冲上去一把抓住两人的手腕,粗鲁地推搡着她二人,连拖带拽地弄上了那辆普通的马车,帘子一放。
“我劝夫人和姑娘还是少喊几句吧,这里荒郊野岭的,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得见。您二位还是省省力气,想着回去之后如何对付其他姑娘们吧!”吴起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进来,依然透着一股子阴森,沈碧霞和吴佳果然闭上了嘴巴。
但是想起吴府那样子的后院,二人的心底皆是一片沁凉。吴家貌美如花的姬妾不比沈国公府少,吴家老爷更是好色好赌的没边了。有时候喝醉了,见到谁都会打骂。
因着少了姑奶奶和表姑娘,沈国公府的后院安生了不少。沈修铭昨晚上躲出去了,原本是拉着好几个人喝酒的,结果五皇子和李雅筠都是鬼机灵,借口上茅房一去不复返了。
最后又剩下他和秦连海那个酒鬼了,害得他现在头还有些晕。上完了早朝便直接回府了,听闻了吴佳母女俩的遭遇,他就差拍手称快了。
“终于把两尊瘟神送走了,这后院也能消停些。”沈修铭坐在榻上,一边替楚惜宁揉捏着略微肿胀的小腿,一边轻声地感慨着。
楚惜宁仰躺在榻上,轻闭着眼睛静静享受着他的服务,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来,让我听听,小坏蛋有没有乱动?”沈修铭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双手撑着身体轻轻磨蹭到楚惜宁的身边,俯下耳朵贴上她圆鼓鼓的肚皮,闭着眼睛认真地听着。
“现在消停了。”楚惜宁伸出手,摸上他的额前的碎发,提起将要出世的孩子,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你这个当爹的,要是想听他的动静,不如就捣鼓一首乐曲,随便什么曲子。兴许他还能赏个脸!”楚惜宁低声调侃了一句,只惹来沈修铭的瞪视,他混世魔王的性子,又早早去参军,每天脑子里都想着如何欺负人,哪里有空闲去学吹曲儿。
卫国公府里,二房一片上蹿下跳的声音,却基本上无人敢靠近。卫子林已经捣鼓了一上午他那强大的毒物后宫了,摸摸这个,碰碰那个,却都十分嫌弃的模样。
“真是的,你们这群每日只想着□的混蛋,没有一个能挑得起大梁当皇后的!连封号我都想好了,叫惜后!”卫子林手里正抓着一条花斑小蛇,两只手抓紧了它的尾巴,似乎为了发泄不满,竟是拼命地甩着。
不想竟是手一滑,那条小蛇直接猛力地甩到了墙上。“啪!”一声脆响之后,便是鲜血四溅!
“啊啊啊,花妃,我的花妃,你是我最宠爱的啊!没出息的,你怎么就死了,我还指望你掌管后宫呢!”卫子林立马扑了上去,那条蛇带着血印从墙上滑了下来,躺倒在地上抽搐着,直到血流干了才僵直不动了。
一阵阵乒乓声传来,刚消停了一会儿,又是一阵哭嚎声不绝于耳。楚珍异常淡定地手捧着茶盏喝茶,她就在二房的主屋里,那乒乓声异常清晰响亮。因为卫子林那厮把他那伟大的毒物后宫,就建在他们歇息的旁边那间屋子里。所以无论做什么,都一清二楚地传了过来。
她坐在窗下的椅子上,透过窗户看向屋外的参天大树,叹了今日的第八口气。叹气并不是纠结于她找了这样一个夫君,而是为了早膳上的一句话,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今儿早上,她一如往常的起身,身旁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卫子林早就投奔毒物的怀抱了,她也习以为常了。卫国公府的早膳都是嫡房一起用的,所以她洗漱完毕之后,便去旁边那间屋子找卫子林一起去。
卫子林正弓着身子,一个个翻找着装毒物的笼子,就像每晚皇上要翻绿头牌一样。每日早膳他要带着新宠的毒物去,向他的爹娘以及哥嫂问安。
“娘子,你有没有看见我上回那个肤若凝脂的白贵人,就我很喜欢的那个。”卫子林头也不回,语气有些着急地问道。
白贵人是一条雪蚕,的确通体雪白,很会让人误以为那是个无害的益虫。
“是不是那个比我的手臂还白,你整日拿出来显摆的?”楚珍从怀里掏出锦帕,放在指尖缠绕着,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卫子林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直了身子转过头来,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点头如蒜。
“嗯,就是它,快把我迷死了!”他瞪大了一双眼眸,水漉漉的表情要多烂漫就有多烂漫。
“哦,看见了。昨日二姐夫走的时候,我在他的靴子底下看见了!”楚珍好容易才抬起头施舍了他一个眼神,转而又低下头无所谓地回复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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