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塞。
这里是喜乐斋,外面就是围堵的贼人,根本无处可躲。楚惜宁冲到外屋,那种刀刃砍进人身体钝涩的声音传来,让她一阵腿软。出去,很可能就直接被砍死了,不出去躲在这里,被攻进来也是迟早的事儿。
“国公爷那边没派人来么?”她跺了跺脚,步子顿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出去了。
许妈妈下意识地伸着头看了一眼窗外,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沉声道:“恐怕整个国公府都陷入了这样的危机,国公爷□乏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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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宫门里传来,一行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手中的马鞭用力地挥下。仔细瞧过去,这群人身上穿着的服装不统一,有大内侍卫的,也有贴身内监的。只是相同的是衣服上面全部都沾满了鲜血,宫门口横躺了不少人的死尸。那些人连看都没看,马蹄直接踩在尸体上快速地离开。
“修铭,你能搞的定么?你不在国公府,那老贼定是要钻空子,派不少人去捉你的家眷!”开口说话的人身上穿着内监的衣服,但是声音却丝毫没有阴阳怪气,相反还带着几分冰冷的磁性。
“得了,赵云河,担心你自己吧!”沈修铭回过头,将戴在头上侍卫的帽子一下子取了下来扔出去,勉强给他挤出一个苍白的笑意。便又死命地挥舞起了马鞭,让马奔驰的速度变得更快。
如果有世家的子弟路过,定会发现这一行奇装异服身上沾满鲜血的人,都是世家子弟或者世家女婿。赵云河瞧见他硬撑着的表情,本想要调侃几句化解僵硬气氛的,可惜自己心底也越发担忧。
大年初一的晚上,被皇上召进宫的,不止沈修铭一人。他赵云河也在场,当然陪他一起来的还有陆家倒霉的二少爷——陆衡。上战场只是个幌子,木梁王蠢蠢欲动,安排人乔装混进京都,人数太多被皇上察觉,才有这么一出戏,为的就是要一击必中,瓮中捉鳖。
但是不得不说,木梁王的手段实在太毒辣,连后路都想好了。分派了兵力控制住主要的世家后院,如果逼宫成功,他就可以直接坐拥天下。可惜还是被摆了一道。
一行人快马加鞭地往自己的府上赶,待沈修铭带着一小队护卫骑着马直接进入后院的时候,心里便有些发慌了。周围还有一些残余的叛党,即使有尸体也大多是下人的,看样子木梁王并不想伤害世家之人,只是想要控制。当他分派了任务,自己先行冲进喜乐斋的时候,就看见几个余党的黑衣人似乎想要冲进屋子里去,绿竹显然是受伤了,此刻正死死地抱住其中一人的小腿。
楚惜宁就在门边上,她双手扒着门框想要冲出来,却被许妈妈拽住了。主仆俩正为这个争执的时候,屋外已经传来刀剑的厮杀声。几个人纷纷扭过头去看,待沈修铭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时,众人的心情都安定了下来。刀光剑影,院子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外面传来尸体的拖行声,好姐儿已经换到了楚惜宁的怀里,依然睡得安稳。沈修铭手里握着剑站在院子里,楚惜宁抱着好姐儿对着他站在外屋的门槛处。两人相对而望,阳光正好,投射到一家三口的身上。
血腥味还没有散去,沈修铭的身上甚至沾满了鲜血,但是他的眸子里却承载了满满的笑意。他们从幼年相遇,相互扶持了这么久。有他爱的人在等着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家。
内乱最终以木梁王身死,投靠他的人被拔除为结局。几乎在同时,边疆的战事打响了。这场战争几乎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因为让敌方措手不及的是领兵的将军竟是薛然。苍国的士气因为薛然的归来而重新振作。
薛然凯旋的时候,自然是赏赐无数。令众人惊讶的是,待庆祝胜利的宴会上,不仅拔除内乱和对抗突厥有功的世家子弟受了无数的封赏,圣上更是直接下了圣旨,立五皇子为太子,搬入东宫。
这次假意让人认为薛然受重伤昏迷,士气受挫,并且迷惑敌人,以为沈修铭去了战场,朝中兵力减少,造成一种内忧外患的局面。才能一箭双雕,排除隐患。这个计谋正是五皇子献给圣上的。
许多人对这一点都存有疑惑,一向木讷的五皇子,何以会相处如此狡诈的计谋。当然他们不会预料到,日后待这位太子真正登基掌握实权的时候,他的手段绝对比任何人都要狡诈。
待楚惜宁生下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好姐儿已经会走路了。屋子里收拾干净的时候,她便小心翼翼地跑了进来。
“嘉和,弟弟!”好姐儿嘴里面念叨着这两句话,白嫩的脸上带着几分红晕。
嘉和这个名字是早就想好的,其实是家和万事兴中“家和”的谐音。沈修铭跟在小姑娘的身后走了进来,他坐到床边抓住楚惜宁的柔夷,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脸上露出几分柔和的笑意。
“真好,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平安出生了。”男人宽厚的掌心有时擦过额头,带来柔软而安心的触感。
楚惜宁轻轻勾起了嘴角,眉眼弯弯。有时候她都快忘记自己是重生的,有些仇恨的确要报复,但是背负着仇恨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重来一世,没有背叛也没有欺骗,只要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陪在身边,所有的痛苦都可以克服。这样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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