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叮咚!”
手机微信铃响,余乐拿起看了一眼,是程文海发来消息,怎么样?有没有拿第一啊?
没呢,你是不是最后一名?
就这么和程文海聊了话一会儿,余乐才确定再这么躺下去不行,今天可有比赛,就算没教练在身边盯着,该有热身一样都不能少。
只是将程文海聊天窗口退回去时候,余乐看见了好友列表里白一鸣。
这段时间,他陆陆续续地发了七八条消息,但白一鸣一条都没有回过,该不会是回了家又被收了手机吧?
余乐想着这一心向学世界冠军,摇头笑了笑,放下手机,起床洗漱。
早餐在二楼,电梯门一打开,余乐就听见了年轻人吵杂说话声,这次比赛运动员大部分都安排在这家宾馆里,余乐隔壁房间就住着特别闹腾女孩儿,睡前还听见她们“咯咯咯”笑声。
走进餐厅,不是很大,人却很多,大大小小孩子围着一张张圆桌吃饭,排队在餐台前取餐。
早餐大同小异,余乐应对这样场面经验很多,拿着餐盘去想去了取餐区。
队伍在缓慢地移动,余乐早餐喜欢吃点汤汤水水东西,比如面条和米粉,也不排斥包子和油条,但不喜欢吃馒头,他排在这里主要是为了拿鸡蛋,早餐两个鸡蛋是标配。
眼看着快到鸡蛋面前,身后突然有人说“他们说昨天看见国家队员在滑坡面障碍,该不会是比赛裁判吧?”
余乐转头看去,就见另外一人说道“怎么知道是国家队员?”
“穿着国家队队服呢。”
“那不是白一鸣,白一鸣我偶像,他都不进国家队。不过国家队员也很牛逼就是了,知道是谁吗?”
余乐迅速将头转回来,伸手够了两个鸡蛋,转身就走。
拿了鸡蛋又要去端一碗面,热台前排了六个人,余乐是第七个。
才一过去,就听见前面两人在说“咱们这次比赛裁判是个国家队队员,昨天穿着国家队服滑雪,刘元他们都看见了。”
“是认识吗?”
“说是戴着雪镜没看清楚脸,不过滑是坡面障碍,就那么几个人,会不会是孙毅?”
“怎么就不是白一鸣?”
“白一鸣自己家有雪场好不好,他爸就是教练,理疗师医生都配齐了,还要国家队那些资源?老牛逼了!”
余乐摸了摸鼻子,左右看了一眼,怎么觉得大家都在议论同一件事。
国家队员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呃……是挺奇怪。
当裁判就离谱了吧?教练没资格当裁判吗?雪协那么多有证裁判还不职业吗?不就是穿着国家队服热了个身,怎么就……
好不容易低调地端了自己那碗面,才找到空位置坐下,身边竟然有着自来熟地男孩儿对他说“听说白一鸣过来当裁判,昨天还给做了滑雪表演,超级厉害,世界冠军啊!你知道吗?”
余乐“……”
小兄弟,能不能不要在脑袋里随便加戏啊?
余乐一顿饭吃滋味难辨,当时就决定要把自己马甲捂紧一点。
所以比原定计划早了二十分钟出发,去了赛场。
他站在租借衣服前台,说“这是我选手证,可以在你们这里租一套滑雪服吗?”
服务员看了一眼余乐选手证,又看了余乐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好歹也是比赛选手,连自己滑雪服都没有,还真是不够专业。
余乐……
再换上衣服,余乐终于自在了很多,再没有目光围在自己身上,他从容地进了滑雪馆。
省一级比赛一般没有观众,但亲友团会特别多。
都是些未成年孩子比赛,很多家长都会跟到赛场,有些家庭条件好一点,或者住在同一个城市,简直就是老中青一起上阵。
所以观众也还是很多。
余乐选手牌是6号,昨天李教练直接拿给他,这么小号码明显属于省队编制。
但这次参赛选手一共有130多人,亲友团数量就比较大了,一眼扫过,少说四百人。
余乐既找不到省队位置,也找不到李教练,便自己走流程,签到,看赛程表,然后找个地方把滑雪板和雪鞋一放,就热起了身。
租借衣服没有国家队队服舒服,过于宽松还不保暖,明明都是两个加加大码,这是被多少人穿大了。
热身没多久,他身边陆陆续续也来了些人,熟悉一幕再次出现。
“我问过工作人员,没听说白一鸣过来。”
“对,我们教练也说,白一鸣不可能过来当裁判。”
“那昨天国家队员是谁啊?”
突然,说话人拍了余乐一下,“哥你是魔都省队吧?”
余乐一个激灵,转头,点头。
是个笑容很灿烂眯眯眼年轻人,他得了回应,还和同伴炫耀“我就说看年龄,肯定是省队。”
余乐……嗯,和你们比,是长有点儿老。
眯眯眼问余乐“昨天他们说白一鸣来了,您是省队,您肯定知道吧?”
余乐肯定地摇头,他必须知道啊,一心向学世界冠军持续失联中。
“哦……”眯眯眼很失望地叹气,随后又问,“那这次比赛为什么会有国家队员啊?”
这问题真刁钻,余乐面无表情地想,因为那个国家队员没资格参加全国比赛,他只能来考证。
在余乐拒不配合再一次摇头后,眯眯眼也失去了继续打探下去兴趣,和同伴去了一旁。
余乐长出一口气,为自己机智点赞。
不受瞩目,就不用担心失误,他可以摔倒,但国家队队员那身衣服,却不能在这个级别赛场,成为其他人口中笑料。
低调比完,拿了资格就赶快扯呼吧。
还差十分钟比赛开始时候,裁判员进场。
李教练便在其中。
省一级比赛,自然是由省里面教练来担任裁判,只有五名裁判,没有大赛级赛场专业,但用来判断省里运动员水平已经足够。
余乐在这里只认识李教练,但现在显然不是上去打招呼好时候,反正热身也没结束,余乐感觉继续躲在角落里做自己事情。
但那边李教练却在找他。
出来前就给余乐去了两个电话,但余乐把手机放在了更衣柜里,急李教练团团转,生怕自己没有完成上级安排任务。
柴明在电话里说“这是奥运选手,主力队员,接下来要参加全国巡回赛,就从你们那边帮我把他比赛资格处理一下。”
李教练就不明白,一个主力队员,连参加全国比赛资格都没有,还是什么主力队员。
不是他心里阴暗,要去看轻谁,实在是这事儿不符合逻辑。
但即便如此,他也得把余乐安排好了,给柴明一个交代。
这可好,人没了,房间里敲门没人,打电话没人接,万一要是出点儿什么事……
“问过了,余乐已经签过到了。”被安排出去同事回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李教练长舒一口气,肩膀也松下来“也对,人世界大赛都参加过,比赛程序还不会走。”
“都参加过世界大赛了?不是来拿全国大赛资格吗?”
“跳水,跳水啦。”
“哈!?”
省里比赛一共就一天时间,“坡面障碍技巧”比赛和“空中技巧”同时比赛,“坡面障碍技巧”比完中午会重新布置场地,下午进行“雪上技巧”比赛。
三个比赛每个选手都会上场滑两次,取最高分,直接决定名次。
先成年组,后未成年ab组。
受限于场地,哪怕是全国唯二大型滑雪馆,依旧无法和室外比拟,“u型场地技巧”和“障碍追逐”直接就不设比赛项目,“大跳台”只有成年组,小孩儿练着太危险,因而即便有场地也不比。
余乐很喜欢这样安排,干净利落不拖拉,比完就回家。
在这样赛场上,余乐没有往日比赛激动,就剩下不自在。
“成年组坡面障碍技巧选手请到签到台签录,比赛将在十分钟后开始。”
场馆里广播突然响起,余乐热身动作一停,去墙边儿拿上自己滑雪装备,又顺手戴上帽子,往签到处签到。
到了地方,看见围在那里都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甚至比自己看着还大成年人后,余乐心里那股子不自在,才淡了去。
市里省里练滑雪成年人还是比较多,昨日李教练就说过,有一百多号人要比赛呢。
但是等余乐签完到,工作人员带他们踏进雪场,余乐数了一下,加他一共就二十六名选手,男选手十一人,女选手十五人。
坡面障碍技巧比赛国家一直缺少教练资源,能够开展这个项目训练体校也不多,所以参加他们这个项目选手也比较少。
据说为未成年组小选手滑坡面障碍要多一点,主要出了一个白一鸣和谭婷,偶像效应,很多孩子会主动要求滑这个项目。
至于成年组嘛……基本都是省队队员内部调剂,带带拉拉在练。
女子组水平高一点,练人就多一点。
体育其实也很现实。
优势项目基础设施一般都比较好,练人就多,当然竞争也很强。
滑雪华国一直比较弱,魔都队省比赛,一个坡面障碍技巧就十一个男选手,只要不是滑最差,轻而易举就能拿到前八名。
一直千军万马里冲杀余乐,第一次发现比赛压力竟然这么小。
不算自己,就十个对手,怎么自己也要拿个第三名吧?
这次出来,路未方也说了,“只要拿个牌子,你水平就得到体现,魔都队就可以直接带着你成绩去雪协办理全国比赛资格。”
那就以第三名……?
不,拿个银牌吧,在跳水队当了万年老三都不够,在省一级比赛还不能觊觎一下银牌吗?
余乐给自己定下一个短期目标,好好滑,拿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