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厉害。
大跳台确实不难,难得主要是胆量,谭季也确实不缺胆量,但是通过短时间训练,能够完成1620难度,还能够落地顺利……
想到这里,余乐突然低头绕到了谭季身后,视线落在了他屁股上……
“喂!”谭季转身躲开,“你干吗?”
余乐说“你刚刚是失误了吗?屁股落地了?”
“没有!”谭季很大声,继而把手机丢给余乐,“自己看。”
余乐没有看,只是由衷地赞叹了一句“那你真很厉害啊,不亏是我男神。”
谭季被余乐这真诚夸赞,夸措不及防,刚刚还一副张扬嘚瑟模样,转眼功夫脸上就染上了几分小羞涩。
毕竟是国家队员夸奖,而且余乐这人说话时候,眼睛里有种少见光泽,可以让人轻易感受到他真心诚挚。
谭季这辈子不知道被多少人夸过,但余乐这么一说,他那支楞起来翅膀,又徐徐得收了回去,最后含糊了一句“那不废话,等你有空了,我带你玩玩你没玩过,比这刺激,也没生命危险,最多就是断个胳膊断个腿。”
余乐“……”
好奇“那是什么运动?”
谭季摆摆手没回答,低头又看了一遍视频,然后说道“从这个角度看,屁股好像是沾地了,这个视频不好,回头我再跳一个。”
说完,他往山上看了一眼,看到了那排长长长龙,摇头“今天就算了。”
他们都不打算滑了,但白一鸣还在排队,所以就在山下等着。
足足等了20多分钟,才轮到白一鸣。
白一鸣大跳台不好,按理来说,他在u型池那么短抛物线里都可以完成五周转体动作,到了大跳台,抛物线时间更长,完成五周随随便便。
但白一鸣今天训练,最多也就是三周,大部分时间都是两周。
不是他敷衍,是他真做不到更高。
缺乏自信,也缺乏肌肉记忆,为了避免失误,只能选择保守。
所以这样一对比,就能看出来谭季有多“虎”。
没有肌肉记忆情况下,就仗着身体素质和胆量就敢滑1620,失误概率绝对大于成功。
但偏偏这一次就成功了。
白一鸣回来后,他们就离开了雪场,还是和昨天一样,回去后睡一觉,吃过晚饭,就准备比赛。
只是晚饭时候,余乐又没有看见高山滑雪队那两个姑娘,他一般不太爱关注女孩子事情,但都连续两天没看见人了,难免会有些在意。
谭婷回答说“昨天都在山上玩来着,今天听说去城里了,买礼物寄回家。”
“哦。”余乐点头,知道去处就放心了。
谭婷放下叉子,看了一眼谭季,说“你看,余乐都问我了,你就没问过我。”
谭季理所当然“既不是我妹也不是我老婆,都是成年人,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人是你带出来,你不负责?”
“我给资格我还当保姆?”
这倒是个理,谭婷咬着叉子没说话了。
余乐这才发现,他们这次出来,有多不靠谱,所有人默认队长竟然是一副我完全不管事模样,甚至一脸嫌弃想要让时光倒流。
但那两个毕竟是女孩儿,又在这人不生地不熟地方出门……当即,余乐拿起了手机。
“嗯,回来了?那行。”
“……”
“我们晚上有比赛,不在房间里,有事儿给我和季哥打电话。”
“……”
“好,挂了吧。”
余乐这边电话一挂,那边谭季就说“所以一哥一姐就是当爸当妈吗?”
余乐“?”
谭婷“?”
谭季想想又说“算了,有你在,我家这丫头在外面我也放心一点。”
余乐这才回过神来“我不是一哥啊,何宇齐大师兄才是。”
谭季眉梢一扬,问谭婷“你们队里现在男队员谁能说上话?”
谭婷笑着,立起叉子,点了点余乐。
余乐“……我真不是。”
谭婷说“乐哥,你别谦虚,我们都很喜欢你,孙毅那样儿都跟在你身边儿了。”
“我没成绩。”余乐说是实话。
“这和成绩没关系,是人格魅力,就冲着你刚刚打那个电话,有些人就一辈子当不了团队核心。”
谭季生气“说谁呢?不带指桑骂槐啊,我不当怎么了?我稀罕吗?”
“你是没有能力,你不稀罕?你是稀罕不起。”
“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哥。”
“我哥了不起……”
兄妹在斗嘴,余乐在一旁听着,有点尴尬地看了白一鸣一眼,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成为“一哥”能力。
他倒是不抗拒这个称号,如果说他一直以来做就是“一哥”必备素质,那么那些就都是他发自内心想要去做事。
所以如果这样做是对,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称号去改变。
白一鸣被余乐看着,垂眸思考,这让他睫毛显得格外浓长,再抬眸时候,有种孩子般纯粹“就是挺喜欢和你在一起。”
余乐被这句话说心口一软,发至内心笑,真乖。
……
吃过晚饭,一行人就出发前往雪场。
今天余乐他们去早,是为了陪谭婷,女子组比赛在六点开始,一共13人参加女子组比赛,比三轮还不到一个小时,所以跟着谭婷一起过去陪伴,顺便热身,也没问题。
六点时间,天黑尽了,公园里彩光照在雪山上,就像一个巨大,顶天立地七彩灯柱。
疯狂客人们再度出现,在大雪中喝着伏特加,在音乐声里摇摆。
老外举办嘉年华,从来不需要“气氛组”,他们自己就能够玩很嗨,今天气氛与昨夜一般无二。
余乐这次已经见怪不怪,跟着其他人一起走进了游客中心备赛。
他们去早,男子组选手几乎一个都没到,女子组选手倒是有些已经热身差不多,看见谭婷出现,就有人过来,将谭婷拉到一旁,小声说起来话。
谭婷国际知名度是华国国家队里最高,这和她有个“大神”哥哥也有点关系,但最重要还是她自身能力足够强,朋友也就越来越多。
余乐和白一鸣就把位置让给了女选手热身,两个人找了个不碍事地方不紧不慢地准备,一转头谭季就不见了。
“季神呢?”
白一鸣不说话。
“出去玩去了吧。”
白一鸣也不说话。
余乐也就不提了,看来白一鸣这小子挺记仇,都一天没给过谭季正脸了。
觉得试图说和这两人关系又没有必要,自以为什么都懂,不去考虑别人情感,就一味希望对方去“原谅”,那才是自私单纯傻子。
过了没一会儿,比赛正式开始了,音乐声更大,而且应该是一首耳熟能详流行歌曲,还有大合唱在耳边回荡。
谭婷离开前对余乐他们摆了摆手,余乐大声“加油!”
或许正是这个互动,让晚来男选手注意到了余乐他们。
亨利过来了,安格尔也走了过来,然后亨利说话让余乐想起了米国那个比利,一脸八卦“听说约拿有些生气,因为你在u型池拿到了积分,他今天上午找到主办方想要退赛,给拦了下来,还给他开了薪酬。”
余乐惊讶“怎么可能?”因为他?就因为他u型池拿到积分了?这锅可不能这么扣。
安格尔说“为什么不?你们是同一个主项。”
亨利点头“而且别听他说他是来做游戏,他会不想拿冠军?”
余乐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安格尔和亨利似乎很喜欢讨论这件事,看见上个赛季压在头顶上喘不过气冠军,在自己眼前“吃瘪”,显然是一件很过瘾事。
亨利后来说“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拿到了6分,最后分数会比他高吧?至少要比他高。”
余乐能说什么,只能说“再说。”
一转眼,女子组自由式滑雪大跳台就接近了尾声。
谭婷没有拿到冠军。
她前面有三个人。
夜晚让所有人束手束脚,谭婷也不敢放开手脚比拼,保守结果就是被另外几个敢拼命姑娘在总分上超过了。
后来谭婷说当她发现不对劲,想要在第三跳加难度时候,已经晚了。
而且第三跳还出现了很大失误,落地时候单手和屁股都碰到了地上,导致第三跳变成了无效分。
余乐在看见分数时候,其实就猜到了谭婷整个比赛过程中,大概情况。
他也在问自己,需要在前面两跳全力以赴吗?要不要看看其他人表现再做决定呢?
幸运是,约拿号数在余乐前面。
大跳台退赛人很多,但坡面障碍技巧主项运动员都不会退赛,约拿也不会,在今年奥运会结束后,大跳台会成为他们这类运动员另外一个主项,基本现在都着手训练了。
集合后,他们从游客中心出发。
一共只有11个人。
临到比赛前,又有一名选手选择了弃权。
比决赛人数还要少。
约拿在昨天抽签里拿到了4号签,他前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参加,所以他也是第一个上场选手。
这个顺序让约拿很不爽,独自走在前面,偶尔看见脸时候,嘴角都抿很直,等到了山上,他竟然转头看了余乐一眼,又去看亨利,以及剩下几个坡面障碍技巧主项选手。
然后出乎意料地开口“你们计划是多大难度?”
什么?
约拿竟然在和他们说话?
而且开口就问难度,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