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白一鸣申诉的对象不是约伯,而是撞倒他的戴维,这结果和余乐想的十万八千里,进而导致他失声了很久,甚至都顾不上安慰白一鸣。
裁判长约翰在看见白一鸣的亲友团出现后,第一时间就公布了结果:“我们已经确认核实,这只是意外,都下去吧,不要影响裁判工作。”
余乐就那么迷迷糊糊地走出了三楼,甚至连向裁判们道别都忘记了,直到他走到楼梯口,一把拉住白一鸣,正要说话,就看见一脸郁闷的戴维就跟在后面,余乐比他还郁闷,但好在脑子清醒了一点,小声问白一鸣:“没受伤吧?”
白一鸣摇头。
余乐又说:“你申诉的谁?”
白一鸣看了戴维一眼,戴维感觉到白一鸣的目光,更先说道:“撞倒白是我反应慢了,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速度太快了,我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没有受伤就好。”
余乐看着这个“老实孩子”点头:“我知道,这不怪你……”应该是约伯的问题,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想到他!
戴维点头:“那我下去了。”
走下楼梯一步,他又回头看向白一鸣:“很遗憾让你失去的资格,你也是我心里的冠军人选,相信我,我是真心这么想的。”
戴维三两步跳下楼去,很快就消失了身影,余乐这才说:“为什么是戴维,不是约伯把你撞开的吗?”
白一鸣抿直了嘴角,却看了谭季一眼,谭季莫名其妙:“看我干什么,他问你呢,我也以为你是在找约伯的麻烦。”
“……”白一鸣不说话,头一低,迈下楼梯。
余乐跟了上去,盯着白一鸣的脸看了几秒,确定现在是打不开这个“二愣子蚌壳”的嘴了,而且他能够感觉到白一鸣的情绪很奇怪,不像是在生气的模样,更像是嗯……嗯……
视线落在白一鸣莫名红了的耳廓上,还有从耳廓一点点逸散出来,在脸上晕染般的红霞。
这模样怎么像害羞呢?
不会吧?
这是什么奇葩表情?
是因为告错了人在害羞吗?呃,不对,是他看了谭季一眼,脸就红了……卧槽,什么鬼啊?谭季是怎么白一鸣了?这是什么反应啊?
余乐一脑袋的问号,视线在白一鸣的脸上刷来刷去,大概是余乐的目光太直太猛,白一鸣蹙眉冷冷瞥了余乐一眼,说:“你比的怎么样?”
“额?哦,挺好,晋级了。”
“晋级了?!”白一鸣脚步停下,立在楼梯上,眼睛里开始迸发热度,“你从你的小组晋级了?”
“对啊,挺幸运的,麦克出现失误,我晋级了。”余乐现在认为自己晋级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白一鸣突然红了的脸啊啊啊!
白一鸣定定地盯着余乐看了两秒,终于还是说:“可惜约伯还在场上。”
“?”
白一鸣再去看谭季的时候,脸上的血色已经褪了下去,瓷釉般的脸颊紧紧地绷着,呈现出一种冷锐的色泽,淡淡说道:“我和约伯都知道,我们一定会选同一条路,可惜我输了。”
“?”余乐彻底不明白了,他还在固定的思维里没有走出来。
但其他人没有。
开口说话的是谭婷,她压着声音小声地说:“没办法,你又没经验,情有可原。”
“啊?”余乐定定地看着谭婷,像个呆头鹅一样眼神呆滞。
白一鸣说:“可惜,我们都知道,我们一定会撞在一起,我抬手了,他也抬手了……”
顿了两秒,他咬着牙说:“他的时机比我掌握的更好。”
“啊……”余·呆头鹅·乐发出了一道长音,他砸吧着嘴,像是听见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白一鸣他竟然“切开黑”啦!
这么白白嫩嫩的小孩儿,芯竟然黑啦!!
什么时机!什么抬手!都是故意的吗?所以自己之前看见白一鸣的手肘举起来,如果不是有滤镜的原因,其实他也举高了是吗?
“呃……”不行,速效救心丸来一斤!
谭婷竟然阴恻恻地说道:“那还真可惜了,退一万步来说,你一定要淘汰,拉着约伯一起淘汰,至少帮余乐扫了个障碍……”
“……”白一鸣没说话,但嘴角已经抿紧,那一脸的悔恨啊。
余乐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快崩裂了。
好在有人比他还看不过眼,一手一个地按在了谭婷和白一鸣的脑袋上,谭季失笑说道:“净想些什么呢,比赛就好好的比赛,算计太多就没办法专心,比赛成绩能好?”
白一鸣一歪头,嫌弃地躲开了谭季的手。
谭婷却按上谭季的手臂,像是抱着脑袋的小猫,语气带着一点撒娇地说:“这不是咱们就剩下余乐了嘛,我也不比赛了,多想点儿有什么问题。不过余乐滑那么好,连麦克都赢了,倒也不用太担心啦。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谭季宠溺地看了妹妹一眼,才转头看向余乐,说道:“我提醒过他们小心一点,或许就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他们有了些别的念头,这是我的问题。接下来的比赛,就剩下你一个人走了,你的对手都是谁已经很明确,谁必须干掉你上位也很明显。但汲取教训,我只想说,滑好自己的吧,别想太多了。”
余乐:“……”
谭季提醒他们什么?提醒他们小心一点?小心什么?什么时候?我的村子里是才通3G吗?
一旦事情的定性,变成了“沉默的约定”,白一鸣的淘汰就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接受。
唯一让余乐需要适应的,是他心里那个质朴自闭的年轻人,其实也长着尖锐的牙齿,有着“狩猎”的“凶残”能力,这一次他因为年幼无法做到有效反击,棋差一招,下一次或许就会做出让余乐大跌眼镜的事。
所以要不要教一下白一鸣,告诉他什么才是体育精神呢?
好像又没必要。
体育精神不代表质朴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程度,体育精神不是“傻白甜”,而是一种拼搏的向上吗,不服输的精神。
至少在刚刚结束的比赛里,障碍追逐这个比赛本身具有的强烈竞争性,让它注定比其他的比赛要更加激烈,哪怕碰撞,哪怕跌倒。
有竞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战争,所以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不是脱去盔甲举手投降,也不是穿上笨重的盔甲当缩头乌龟,而是要长出獠牙利齿,你要战,我便战!
白一鸣的做法没有错,反倒让余乐深思,如果自己也迫不得已需要和对手去争抢同一个路线的时候,在那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关键时刻,就能做到忍耐退让吗?
当然不行。
下去的时候,单板女子组的选手已经出发,接下来大概会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余乐回到他们的座位坐下,作为队伍里唯一晋级的选手,其他人都没有打扰他。
余乐还要准备比赛,而且他确实需要休息,不仅仅是体能上的消耗,最关键还是大脑,当确认晋级后,大脑发出了强制性的指令,告诉他,它需要休息。
余乐熟悉这种感觉,他把自己蜷在座椅上,戴上耳机,头枕在手臂上,闭上眼睛似乎连十秒钟都没有,就睡
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很沉,就好像只是闭了一个眼睛,他的大脑就又重新“启动”,再恢复工作的第一时间,思绪接上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念头。
如果是自己遇见这样的情况,安格尔也好,约伯也好,包括自己在内,一定要抢占路线的情况下,发生了无法避免的碰撞,自己需要忍耐退让吗?
答案还是不行。
在那个时候,他同样也会选择反击,绝不会输给约伯抬起的手。
但是推了还是推了吧?
怎么说都是故意的,这样对待朋友合适吗?
睁开眼,果然就看见白一鸣盘膝坐在地上,背对着他,手里拿着笔,正低头在带来的练习册上快速书写。
心里还是不平静,还是在的惋惜吧,所以才需要写练习册来平静情绪。
“小白。”余乐喊了一声。
白一鸣猛地抬头,转头看他,“就醒了?还可以睡一会儿。”
余乐只是问:“约伯道歉了吗?”
“?”
“不是朋友吗?毕竟还是影响了你。”
白一鸣摇头。
余乐抿紧嘴角,那就过分了。
他掀起毛毯站了起来,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手机看见了一眼,自己睡了二十分钟,不算长,但休整的还不错,一睁眼就精神十足。
比赛时的热血还未冷,持续分泌着让他亢奋的肾上激素,所以才睡醒一起身,就能蹦跳起来,活动身体,为下一场比赛做准备。
同时,他的目光在大厅里转来转去,寻找约伯的身影,他不太确定找到约伯自己要干什么,但心里的这口恶气确实还没放下。
至少要道个歉吧?
白一鸣收了练习册,起身坐在了座椅上,看着余乐。
余乐扬眉。
白一鸣说:“不要想我的事,你做好自己的。”
余乐笑:“都定下的事我想来干什么,我在想……我饿了。”
白一鸣绷紧的眉宇松缓下来,他从上衣兜里抓出一袋牛肉干,像是递给小朋友一颗糖,放进余乐手心里的时候,眼底有些淡淡的笑。
余乐也笑着拿过去,撕开包装,三两下就啃吧啃吧吃了,“你家厨师做的牛肉干果然最好吃。”
牛肉干在嘴里咀嚼,余乐含糊地问白一鸣:“下一场比赛怎么安排的?”
“计时。”
“哦。”余乐点头,是了,应该计时了,这样竞争就少了一点。
这次比赛的赛制和正规比赛不一样,在正规大赛中,所有选手都会有参加一个计时的资格赛,取前16名,再进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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