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特特在安安面前强调我父亲的身份,就是想让安安误会我对她产生感情的动机。你在暗示就是因为我父亲与你父亲事业上的对峙关系,所以我接近她其实是因为你。”
“你敢说不是么?”汤燕犀两手伸进裤袋,点点收了微笑:“还有,别在我眼前叫什么‘安安’,真的太肉麻。”
楚闲深吸一口气:“看样子是你从小跟你兄弟相争留下阴影了,患了被害妄想症。就连我喜欢谁,你都会认为是目标瞄准你的,未免可笑。”
汤燕犀有点惊艳地挑眉,上前一步与楚闲拉近距离:“不得不夸奖你,这个软肋真的是抓得挺好的。我这个短处外人知道的不多,而且一戳就疼。”
楚闲轻哼了一声:“我也不得不承认,你伪装得真的很好。”
汤燕犀歪头打量楚闲:“其实你说的没错啊,我这个人连自己的弟弟都防备着,你说,我怎么可能会放松对你的警惕呢?那你就更要好好记住,我会时刻盯着你。”
“你盯着我又怎样?”楚闲也含笑迎上汤燕犀的眼睛:“这世上的人心,并非都可以由你控制。即便你盯着我,我还是会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走近安安,让她看见我的诚意,打消了你引导出的误会。”
汤燕犀眸光潋滟一闪:“楚闲,其实这样的你真的好玩多了。曾经那些藏起锋芒的日子,早就厌了吧?”
“彼此彼此吧,”楚闲微微扬起下巴:“如果说藏起锋芒,谁又演得过Yancy你呢?其实我从前也不能说是藏起锋芒,只是与世无争罢了。既然没什么好跟你争的,我又何必不能与你相处?”
曾经的时光,他们在绿藤高中,以及整个华人圈子,各自占据着自己的地位、发挥自己的光芒罢了,实在没有互不买账的必要。
“那么现在呢?”汤燕犀兴味盎然:“你是来向我宣战,是么?”
“是你先宣战的吧,”楚闲同样加深笑意,两人含笑相对,倒像是一对挚友:“难道你忘了,是你在几十分钟前口口声声说要起诉我。我就是再好的脾气,忍耐却也有极限。”
“那就放马过来~”汤燕犀清亮一笑:“就如你所说,我这个人从三岁大就在与人争,况且我早就知道我一定会当律师,所以我从来都不介意与人争,我甚至喜欢与人争!”
他说着忽然伸手,修长的手指点住楚闲的肩:“只是,别躲在女生背后。尤其,别把那小结巴牵扯进来。”
“其实这也是我想警告你的!”
楚闲伸手毫不客气地将汤燕犀的手指头拨开,甩在一旁:“别再自以为是地把我对她的感情套上与你的关系。更别再在她面前说那种意在挑拨的话!”
汤燕犀的手被甩开,他也没介意,顺势就停在半空。他只眼睛不眨地打量楚闲的神色,随即两手摊开失笑。
“……楚闲,别说傻话了。你想告诉我什么呢,想说你是真的喜欢她?可是你有没有说服你自己,你究竟喜欢她什么?”
他说着歪了歪头,仿佛自己也跟着一起思考:“就她那么个小结巴,谈不上美,更谈不上温柔,还有一副死硬的脾气,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固执。她,有哪里吸引你了?”
楚闲微微一顿。
这个问题,他问过自己的。
“Yancy你其实该用这问题问你自己的。你既然如此不喜欢她,那就不要干涉我对她的感情。别再挡在我们中间,更别再对她做那些阴阳怪气的事!”
汤燕犀眯着眼耐心地听楚闲说完,转了转颈子,却忽地乜斜一笑。
“谁说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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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风,忽地凝固住。
楚闲紧紧盯着汤燕犀,“你说什么?”
他不能接受汤燕犀方才说出那句话时候的态度。究竟是真,还只是个玩笑?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汤燕犀衣领:“你怎么可能也喜欢她?”
汤燕犀盯着楚闲捉住自己衣襟的手,竟难得地没有推开。他在夜风里轻轻叹了口气,那凝固住的夜风终于重新流动起来。
“……我告诉过你的,我从三岁起就在与人争。你以为我那说的是我弟弟吧?真可惜,那时候我弟弟还没出世。我说的那个人,就是她。”
“我也说过的,从三岁起我就喜欢与人争。所以……我喜欢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