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甚至连看都没多看汉斯一眼:“所以我才愿意听听你在顾虑什么。”
他垂首捏着笔在白纸上仿佛写了什么。安澄眼尖,却见他根本不是在写什么,而只是随便画了几个圈圈。
“汉斯,你很在乎你的职业。”他仿佛在下评语。
汉斯黯然点头:“是啊。我一旦出庭作证,我的工作怕是就要丢了。无论是学校还是学生和家长,都不能再接受我这样一个老师。”
汤燕犀却无声地笑了:“你想让我get到的,是你很爱你的事业?”
汉斯抬眼怯怯看了汤燕犀一眼:“我是热爱自己的职业。”
“哈!”汤燕犀却忽地一笑:“你热爱你自己的职业的话,就不该用那样的目光盯着那些青春的女孩子们看!为人师者,怎么会对自己的学生产生那种渴望?”
汉斯张大了嘴,目光夹着一丝慌张,滑过安澄。
安澄也吃了一惊。原来汉斯是这样的老师?!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反倒觉得有理,否则他怎么会是一个去买肉的男人,而且最初接触他,他看向她的目光就有一点猥琐。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热爱自己的职业,”汤燕犀凌厉指出:“你是依靠这份职业罢了。因为你需要薪水,需要生存。”
汉斯咬住了嘴,面上肌肉有一丝丝的抽.搐。
“可是你怎么会忘了呢,你现在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汤燕犀目光平淡,没有褒,也没有贬,“你怎么忘了,你刚中了彩票大奖,已经不用再依靠那份菲薄的薪水过活。”
安澄看见汉斯眼中呼啦一亮。
彩票中奖永远是生命中的偶然,而职业才是必然,偶然和必然比起来,总会在头脑里被排在后面。
“所以……去他的畏首畏尾,去他的假仁假义,为什么要继续活在校董会、学生和家长的眼光里?你应该好好做一回你自己,用你自己获得的奖金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汤燕犀面上依旧淡淡的,可是说出的话却充满了蛊惑。
这种平静之下的蛊惑……安澄最懂那毒性有多大。
“所以这次出庭作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被迫掀开自己的面具。正好相反,是你主动向这世界发出的宣言——你从此要做真实的自己,你要自己来掌控自己的人生。别人的看法?偏见?见鬼去吧。人生只有这么短短的几十年,谁的看法比得上自己的真正快乐?去告诉他们,让那些曾经看扁了你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看你的表演!”
安澄看见,汉斯脸上的颓然、闪躲,一点点全都不见。代之而起的是傲然,是轻蔑,是不屑一顾。
汤燕犀话音落下,汉斯已经激动得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说得对!”
汉斯还是那个汉斯,可是却又分明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安澄目光滑过汤燕犀,只能瞠目结舌。
汤燕犀歪头迎向她,略带调皮地挑了挑眉。
安澄明白,这么三言两语之间,汉斯已经搞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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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本以为接下来汤燕犀又会如法炮制去开导皮露露。可是,汤燕犀却只是起身走到皮露露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他手头还有工作,先走了。
这又算什么?
安澄赶紧跟出来,“……你难道,是想把皮露露留给我。让我按着你教的方法,也对他实习一番?”
应该就是这样吧,他哪次教她,不是教一半留一半呢?
汤燕犀却挑眉望来:“可是你觉得我对汉斯的方法,同样也适用于皮露露么?”
安澄使劲想了想,摇头:“不适合。”
汉斯是闷搔型,她明白汤燕犀的法子是将汉斯的外壳剥开,引导出内里那个有些狂妄的真实自我。可是皮露露这个人却不是汉斯那个型的。
“所以我没有把皮露露留给你,”他眯眼看她:“况且皮露露不是什么好人。他做的那种生意,你们女人都讨厌。而且他凶,你有点怕他。”
安澄咬了咬唇:“……那怎么办。”
他没说话,却伸手来捉住她的手。她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要说,便没撤开。
他微笑,将小指穿进她指缝里去……
她一惊,紧张得屏息。
这是律所的走廊……虽然27楼没有那么人多眼杂,但是也有可能随时有主办律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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