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一动:“夹住的是哪根手指?”
莎莉耸耸肩:“右手,食指。就是那根point-finger。”
莎莉眨眨眼:“夹了这根,估计他以后很久都不敢再用那根手指,指着人大喊大叫了。”
安澄的颊边涌起暖意,轻叹了口气。
跟莎莉一起往回走,安澄忍不住轻声问了句:“汤律师在忙什么案子?最近神神秘秘的。”
莎莉压低声音:“碎尸案。里面涵盖众多‘流行’元素,包括Gay、谋杀、碎尸、渎尸、食人……”
安澄一听,胃口就翻涌了起来:“啊?”
莎莉也撇嘴摇头:“别提了,海伦都吐过好几回。都是我听说的最恶心、变.态、肮脏的案子。”
安澄深深叹了口气:“以汤律师的口味……我们代理的一定是那个嫌犯。”
莎莉咯咯地笑:“恭喜你答对了。”
安澄也只能扶额。怪不得这个案子,从头到尾汤燕犀连一个字都没跟她谈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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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餐厅,古典长餐桌,洁白的桌布。
长桌两端,隔着数米的距离,两个男子相对用餐。
桌面正中巨大的枝状蜡烛隔开彼此的目光。让两个人看向对方时,目光随时可以用蜡烛来遮掩。
“味道怎么样?”坐主人位的白发老人含笑问。
他已经很苍老了,尽管依旧坐得笔直,可是仪态却已经遮盖不住他满脸沟壑一样的皱纹。尽管那双眼依旧如鹰一样锐利,只是可惜已经没有了可以飞上天空的、年轻的翅膀。
长桌另一端的东方男子清淡而笑:“浓汁重酱,却能将肉煎得这样鲜甜,真是好手艺。”
这两个人正是那被控碎尸、食人的嫌犯菲力,年轻男子则正是他的代理律师汤燕犀。
菲力忽地磔磔地笑:“……知道那是什么肉么?”
汤燕犀也只淡淡挑了挑眉:“我的当事人最爱吃什么肉,我这个当律师的又怎么会毫无所闻。”
“那你不怕么?”菲力笑纹加深。
“为什么要怕?”汤燕犀耸耸肩:“吃到嘴里的同样是肉,我在乎的只是它的味道和新鲜度。就像吃牛肉的时候又怎么会去在意牛是怎么被屠宰的?”
菲力用餐巾盖着唇角低低地笑:“很好,合我的胃口。”
他说的当然不是肉,而是对坐这个年轻人、他将安危寄托的辩护律师。
汤燕犀也只是淡淡点头:“吃相同的食物,由相同的食物提供相同的营养,所以大脑的思维方式就也会趋于相同。只有这样,律师和当事人才能真正心意相通。这是我的工作,无论当事人是谁,我都会这样做。”
“不卑不亢,”菲力点点头:“汤律师,这样年轻就能有这样的气度,不错嘛。”
“菲力你今晚难道要当品德教师,非要一个劲儿夸我为人了不成?其实这都是工作,你对我的满意只要都换成律师费就够了。对我来说,钱的声音比所有的赞扬都更动听。”
菲力大笑:“小子,才22岁就市侩成了这个模样。”
“人活得实际一点才好,”汤燕犀淡淡耸肩:“至于赞颂,我的家族已经接受过太多。我本人,已经懒得再听。”
菲力点点头:“那就每天都来陪我吃肉吧。最近正好有一块好肉,20岁的男孩子,皮滑肉细。”
汤燕犀眸光一闪:“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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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临睡前,安澄在当日的日历上又画了一个叉。红色的。
放眼望去,已经有20多个大红叉。
20多天,他们没亲近过。他甚至都没吻过她。
也是两人都忙,她忙着调查案件背景,找证人;他也有他那个挺恶心的案子。
自从她搬回家来住,爸也每天晚上都准时下班回来给她做饭。她明白,爸是用默默的方式来尽力修补父女之间的感情。
只是这样一来么……他就算有钥匙在手,可是想来也难了。
房门静静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