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大傻子,原来自己所干的一切糊涂事情,都是被人引诱设计,最后搞的气死疼爱自己的父母,弄得自家家破人亡的宋润,一副呆呆傻傻的哭都哭不出来可怜样。
只知道一直嘟囔着:“我真傻,我是畜生,我活该做了叫花子,我都是咎由自取......”
“自己真的算是赢了么?这算是一个什么赢法?”想到这点点滴滴的崔婉清,手抚向胸口,扪心自问。
要是搁在前世里,这些牺牲和付出,对崔婉清来说,那都压根不算是个什么大事情,只要自己最终的目的达到了,那么,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它都是值得的。
但是,活在当下的崔婉清,却远远没有前世里那么的冷酷无情,在她的心中,感觉是那么的沉重,浓厚的悲伤一层接一层,像蚕茧似得重重包裹着她。
没有意想之中的兴奋和激动,只有无尽的疲惫袭来,那种萦绕全身的无奈,崔婉清真的能明白的感受到,由自己的心,脑子,一直到自己的手指梢,都是那么的累,那么的累......
莺巧见送走了客人,还兀自呆立在原处的自家主子,面色难看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心里真的是又心疼,又担心。
她昨晚就在书房隔壁的院子里呆着,也是一夜睁着眼睛到天亮,压根没有睡着过。
昨天半夜里,自家大老爷书房里传来的,那隐隐约约的凄厉叫声,仿佛还萦绕在脑中,没有散去,莺巧还真心不敢拍着胸脯说上一句,自己已经完全的忘记了!
想来隔了那么老远,自己尚被吓得全身打颤,用被子紧紧的蒙住全身,默默躲在黑暗中发抖,而自家可怜的小姐还在当场,实实在在的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少不了是感受到了所有的憎恨,悲愤,还有不甘心,和无穷无尽的恨意,她所受到的,来自方方面面的冲击又怎么会小的了呢?
自家小姐再多么的能行有本事,可她的实际年龄在那里摆着呢,一个半大的孩子,非得被逼着承受这些,“唉,老天爷真真是造孽啊,我们家小姐这样温柔的好人,也要遭受这样的罪,真是太不公平了。”
她体贴的扶住了已经有些摇晃的崔婉清,轻声言道:“小姐,反正今日您也已经在书院请过假了,不必进学,咱们这会就先回屋去吧?”
“玉兰姐姐肯定早就给您准备好了热热的洗澡水,婢子再亲自下厨,给您煎上一碗安神茶,您呀什么都别想,喝完安神茶就用被子蒙着头,好好的睡上一觉。”
“不管有什么遭心事,咱们都等到您醒来以后再说,好不好?”
崔婉清感觉自己隔着厚重的大氅,仿佛也感受到了被莺巧紧紧扶住的胳膊上,传来的那种烫烫的热度,这股子热量,甚至还比自己怀里抱着的手炉要热络的多。
而从耳边传来莺巧那絮絮叨叨,啰哩啰唆的温言软语,体贴入微的问询,也像是来至天际的天簌之声,一个字一个字,前赴后继的,挤进了自己空拉拉的心里,瞬间便让自己的心,变得充实起来。
崔婉清心里大大的觉得慰贴,也懒得说话,只管轻轻的点了点头,尽全力的扯了扯嘴角,便任由莺巧半扶半抱的,伺候着自己上了软轿。
轿子晃晃悠悠的走了一路,跟在轿边的莺巧,就好像不知道疲倦似的说了一路。
崔婉清明明全身上下无有一处不累,但是大脑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闭着眼睛也是没有睡意涌上。
她知道外面那个絮絮叨叨的小丫头,是在担心自己,昨晚遭受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这会独自一人坐在轿中,会觉得害怕,这才一反常态的,变成了一个话篓子,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没了。
崔婉清不禁是轻哼了一声,不自觉的微微弯了弯了嘴角,那双下意识一直紧紧握着拳头的双手,终是一点,一点的松了开来......
抬轿的两个老妈子,按着莺巧的吩咐,将轿子一路抬进了松翠院,停在东厢房的抄手游廊旁边,方妈妈和玉兰她们,早就接到消息,等在外头了。
一见自家主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是这么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立时便都是心疼的模样,七手八脚的,将人簇拥进了卧室。
方妈妈这会是大显管事妈妈的风范,将四个芳,连同郦哥,阿桃,都指挥的团团转,嘴里不带歇气的分派事情。
崔婉清这会子呆在自己最熟悉的环境里,鼻子里萦绕着自己最喜欢的淡雅花香,耳边听着方妈妈那最熟悉的声音,中气十足,理所应当的发号施令。
又眼看着自己跟前的丫鬟们,有条不紊,手脚麻利的按着吩咐做事,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就歪倒在榻上,稀里糊涂的睡着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