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隐晦妄念,无时无刻不烤灼着内心。
他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在与杜陵好好交谈,但来到山门之后对方精力全都投入到了解建筑布局,安顿新收的子弟上面,唧唧呱呱热闹非凡,却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剑修又一次感到了那种被孤零零隔离在外的寂寞。
他甚至开始后悔当时做决定太匆忙,没仔细考察就收下张静做弟子的行为,虽然杜陵一时担心自己地位不保做出的反应十分可爱,但到底也促使他多收了十几个小妖做手下,分薄了注意力。
萧离觉得自己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师门长辈们选择代代单传,如果现在整个师门只有自己和阿陵多好?
明明自己飞升之后刚好让阿陵还接任掌门之责,也就不算断绝传承,为什么还非要收下那些耽误人修炼的徒弟,可为了应对未来的劫难总归要增添人手……他一时觉得十分矛盾,之前有所提升的境界都似有动摇之意。
连他自己都无法决断之事,萧离并不打算吐露出来也让杜陵烦心,倒是关于凌天派的那些回忆,轻描淡写寥寥数语便和盘托出。
反正……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描细述之事。
听完他堪称小白菜的成长史,杜陵沉默良久,最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没想到小梨子你就值一袋糙米啊,怜爱你一分钟。”
不过他嘴上虽然不饶人,极有个鸟风格的专拣痛处戳,身体上却十分诚实的反映出内心真实想法。只可惜只有一双翅膀没有双臂可以拥抱对方,杜陵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挪了挪爪子,把自己暖乎乎毛茸茸,略高于人体温度的身体挨到萧离冷冰冰的侧脸上。
“别郁闷了,以后有我陪着你嘛。”唉,可惜哥现在也没个胳膊抱你一下摸摸头什么的,咱们就这么挤着凑合下吧。
暖乎乎的鹦鹉整只鸟呼在脖子上有点痒痒的,让萧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浅浅笑意。
“一直?”
“…………那就要看你表现咯。”
看你美得跟朵花似的,爷就大人大量再哄哄你!
见自己一出手三下两下就把小可怜逗开心了,杜陵有点小得意又觉得有点热的抖擞着羽毛。
“自不相负。”
“…………”
#小伙伴每句听起来都像是在说情话,但我之前明明很直的怎么破!?#
萧离真情实意特别诚挚的目光注视下,毛毛都被那低沉温柔的男神音弄得炸起来的鸟爷颇不自在的低吓头。在胸口上蹭了蹭脸,绞尽脑汁开发起新话题。
#总觉得再继续扯下去有什么东西就保不住了……#
“啊咳、总的来说——”他挺生硬的强行总结:“咱们这师门的封闭程度真是够呛,改革要从你我做起啊!”
然后更强行的转折:“先不说这个,其实从最开始你说天庭我就特别奇怪,你真觉得飞升到天庭算是成仙么?既然那东西其实是创界大能留下的神器,也就说明你其实并没真正破碎虚空突破这一界的桎梏吧?”
按道理讲不该是渡过劫雷后被接引到更高层次的仙界,或者跳脱小世界去往大千世界之类的,到个似是而非的‘天庭’是闹哪样。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更类似神道,像神话一样有什么天兵天将,犯了天条被打落凡尘或者下界历劫,那不是应该投胎转世么?封印修为直接丢下来算什么鬼?”
杜陵边想边问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最后干脆运转起他资深x点写手的老本行脑洞大开起来:“你说会不会一开始那个创世主或者什么的,就不想这个世界的人飞升,修行到一定程度就给强行吸纳到那个天庭去,真实目的是抽干你们这些天才修士的修为,化为世界运行的力量……嘶~~”
越说越觉得特别像回事的鸟爷倒吸一口凉气,用深度探究的目光注视着萧离,那个据说被封印的修为,该不会其实已经被天庭那个小妖精吸干了吧?
杜陵这毫不掩饰的紧张态度让萧离不由失笑,总是这个样子想到一出是一出,不过杜陵说的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修为一事我心中有数,但天庭……”
他抬头望向浩瀚星空,那九天之外凡人所无法捕捉的所谓‘天庭’,也许真的就像杜陵说的那样是一个盖子,让整个世界化为牢笼,内里看似生生不息自成循环,实际却再无寸尽可能。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一界的法则难免产生疏漏无法修复,杜陵上一世那样天道崩毁妖魔横行,焉知不是它无力支撑洗牌重来的后果。
不想陨落在一片注定的尸山血海之中,他也只能逆天而为尽力一搏,做个将这盖子揭开之人了!
“喂喂魂归来兮——都说别愁眉苦脸的啦,像咱们这样的人才,那是注定一辈子至少得把天捅漏一回才对。”
听到杜陵这么说着,豪迈地用翅膀在他脑后一拍,萧离才意识到自己所思所想都已经被他所理解。
想到自己并不是要孤身一人来做下这样一番大事,身边还有志同道合的好友相伴,萧离心中顿时再无空寂沉闷之意,只觉满腔热血沸腾。
这大概就是所谓有意义的人生了吧?
真是令人…………心生欢喜。
“等你先化形吧。”仿佛一瞬间摆脱了什么桎梏一般,他突然也能如此半开玩笑的说话了。
凸(艹皿艹)!爷这么用心安慰你你却如此伤害我——
被戳软肋的鸟爷恨不得拧他耳朵一口。
“哼哼,这事儿爷自有主张,已经初窥门径,倒是小梨子你呀,你那身修为还回得来不?别告诉我以后每次打仗,都得先啃我嘴巴才成啊。”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杜陵敢这么说也就仗着他长了个鸟头看不出脸红来。
不过萧离脸皮肯定只会比他更薄。
眼见某位高冷剑修又一次极速速冻般变得硬邦邦的,而即使脸上发烧某鹦鹉也觉得自己终于赢回一局,于是发出了一串嘿嘿怪笑,开始再接再厉花式调|戏主动献起吻来。
呵……也不知道最后究竟是谁便宜了谁,谁又占到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