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之一,怎么能不叫她兴奋呢?听多少故事才能这么过瘾?
“子青哥哥,那你方才说的可惜,又是怎么回事?”兴奋之余,邢九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问题。
“不可惜吗?他们姓钱的,这般大张旗鼓地搞免费住店,无非就是想把我们枫麓客舍逼得经营不下去。过两日若是他们看到有客人住进我们客舍来,便知道他们的如意算盘已经落空,到那个时候,这免费促销估计便得提前结束。五十间客房,每日得一贯半的铜子,这十几日下来,他们总共都砸了一万多个铜子进去了,你以为他们不肉痛?少了这么好的一位金主为我们的广告提供后盾,难道你们不觉得可惜吗?”蓝子青说着脸上又是一副惋惜的神情,好像平白丢了许多钱一样。
众人这才搞明白他刚才说的可惜,原来竟是怎么回事,听着好像确实有点可惜。
钱首财这些日子砸进去的那么多铜子,不但没把枫麓客舍搞死,还竟然全给枫麓村的产品打广告了,邢九妹一想到这里,便笑得直不起腰来,太解气了。
“九妹,你怎的笑成这样?没事吧?”邢八郎问道。
“能不笑吗?只要想想钱首财,还有钱大牙他们到时候脸上那个神情,便是笑死了,本姑娘也认了。子青哥哥,你太厉害了,你再看看这天,啥时候能放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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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没有完全按着蓝子青的预测发展,因为——这场秋雨比他预料的还早两天结束了。他再怎么神机妙算,老天可不是他的群众演员。
放晴的第二天晚上,让钱大牙隐隐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今晚来住店的客人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下子比平日里多出许多。把最后一间客房安排好,他便让瘦七从柜台里把那块刻好以后便一直没机会用过的木牌子给找了出来。
瘦七拿了块布,就了点水才将满是灰尘的木牌擦拭干净。
“本店已满”,四个阴刻的篆字,点上朱漆后,倒是挺惹眼。
“还好上次没当柴火烧掉。”瘦七咕哝了一句,踮起脚尖,小心地将木牌挂到正门一根铁钉上,这钉子特意留了一截没钉死,就是用来夜间挂牌用的。
瘦七此时心情还不错,他在钱家客舍整整打了两年工了,还没住满过人呢,今天晚上终于可以早点关门了吧?
瘦七挂完木牌欢快地吹着口哨,完全没注意到钱大牙此时正阴着脸。
“钱掌柜的,今儿终于住满员了,喜事啊,两年来头一遭!”
听他这么说,钱大牙的脸色更难看了,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道:“瘦七,你今天晚上抱上被子,到隔壁酒肆里睡一宿。”
“啊?酒肆现在也改成客舍了?啥时候的事?”
钱大牙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你,睡酒肆的地板上,把你的房间腾出来,给客人住!”
“可是我那个房间那么小……”
还没说完,屁股上被挨了钱大牙一脚。瘦七吃疼,连忙识相地闭上嘴,乖乖回自己房间拾掇去了。
“妈的,免费给客人住,还这么拼,至于吗?地板能睡人吗,妈啊,掌柜的不会真疯了吧?”瘦七小声地嘀咕个没完。
此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正是过往行人投宿的时间,钱家客舍门口很快又来了三四位赶脚的客人,见门口挂起客满的红牌,无一满脸失望,真不巧啊,来晚了。
“客官,这边有房间啊!”
对面传来邢九妹清脆的喊声,那声音隐隐中带着笑意,在这寂静如水的夜色里,让失望的过客们心里一暖,但钱大牙听在耳里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终于有点明白蓝子青为什么那样不遗余力地帮他了。
他恼怒地冲出门外,将自己家那个写着免费住店的促销公告一脚踢飞。
上面那些他亲手写下的墨字,一个个笔酣墨饱恣意潇洒,刚写完的时候他还得意了好一阵,此时不知怎的,却是越看越觉得刺眼。
对面的邢九妹见他这般恼怒,居然放肆地大笑起来,真是可恶。
钱大牙越想越气,便又向前行了几步,朝那个广告架子狠狠踹了一脚,谁知那广告架子做得甚是结实,踹了一脚竟是纹丝不动,脚底倒踹得生疼。
邢九妹却笑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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