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条命是你救的,要杀要剐随便,死在你手里值!要有下辈子,老子还给你当兵!”
曦明看着被押下去的以烈,笑骂道:“这个安疯子,跟谁老子老子的,给我踏实蹲几天大牢,回头再收拾你!”
苏谨的光信虚拟浮窗扩展开来,闪出思维笑盈盈拱手致意的模样:“会长辛苦,大家辛苦。”
“他们做的都很好。”曦明亲热地拍着天行,又拉过中和,“思维啊,你是不是该回来了,换届千头万绪,没你可不行。”
思维还没答话,人们惊奇地发现,他身后的鸟笼上正摇摇摆摆地,走过来一只绿毛蓝底的虎皮鹦鹉,与中和的军需官服,色调一致到“撞衫”的地步,大厅里响起一片会心的哄笑!
德仁卧在窗前的躺椅上已经很久了,绚丽的阳光从罗马风格的幔帐间,大片大片洒落下来,填补着客厅里孤独的沉寂。比他年轻二十多岁的“老伴”,又去慈善基金会迎候鲜花和掌声了。近两年,德仁逐渐淡出慈善圈,夫人当之无愧地代言也代替了他的形象,全情投入到光辉璀璨的“出镜”事业中。随之而来的,是他身边的冷冷清清和苦不堪言。
前年底,德仁染了风寒,这病发作起来,即使在三十多度的室温里,穿上厚重的棉衣,刀割般的痛楚仍往骨缝里钻。致理给他配的药,从几步远的绿松石茶几上飘到手边,他却连接的力气都没有,自己大概是没救了。
是的,德仁过了五十的一个明显感觉,就是身体状况一年一个变化,他老了,真的老了,已经折腾不动了。过去他是李如同的亲密跟班,是蒋泽武的冤家对头,现在轮到他谢幕的时刻了。再过几天,两会就将换届,德仁目前处于一种“准下野”状态,依照惯例,他已提前对自己的秘书团,或提拔,或遣散,落得个干干净净。
近来只有一直带在身边的老秘书白恩顺,还鞍前马后地跟着他。但得了痛风后,德仁的脾气大到自己都难以忍受,更何况别人。此时的老白大概心力交瘁地睡着了,毕竟也是近六十岁的人,何苦去叫他。
忍过一阵揪心的疼痛,德仁喘息着坐起身子,天边慢慢抹上的淡淡红晕,让他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回顾自己的政治生涯,可谓得失相当,毁誉参半,本想在平稳移交中全身而退,却被令宇搅了局面。心比天高的儿子,充其量不过赵括、马谡类型的人物,不仅自身难保,还可能殃及池鱼。
想来凡学、令宇都没看到一diǎn,那就是“得道多助”。应该说,玩权术、搞关系对政局走向有一定影响,但非根本作用。多年来,曦明的励精图治、思维的鞠躬尽瘁、贯一的光明磊落有目共睹,他们以诚正的实绩得到广泛支持和真心拥护,这是一种社会派无法理解的力量,将在一系列因素中悄然发生作用,并最终决定事态的发展路线。
是的,德仁知晓这力量,他能坐到这个位置,自有过人之处,就是所谓的“窥见天机”,它其实并不神秘,只需一颗诚敬之心。德仁能够感觉到,学院派即使在溃散中,总有一丝曙光、一道暗流,蕴藏着势不可挡的惊人力量,它终将破茧而出、否极泰来。
对此,凡学非智力不足、时运不济,他面对的不仅是曦明,而是整个学会乃至天下。当然,任何人都无以完美,政治道路也从非坦途,矛盾对立的两派各有欠缺和弱diǎn。德仁可以预见,在他离去之后,一场如火如荼的明争暗斗,将再次拉开帷幕!
窗外的道道红霞中,一群飞行物列成“一”字相随而来,他知道那不是大雁,队列为首的正是曦明的“轩辕”。德仁微微苦笑,起身试着活动筋骨,要说还是他的后继者礼数周全,把令宇亲自给他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