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溅,她粗重的呼吸伴随着锅炉机器的轰鸣,显得尤为可怖。
因为没人,白薇薇的军大衣孤零零挂在门口,她溜出去麻溜穿上,再去找裤子,头发还是湿淋淋的,拿干毛巾包裹好,走出澡堂门口,两道手电筒光距离这里越来越近。
“啥人?”
两个医院巡逻的保安往这儿跑过来,这个点儿女澡堂咋还有人?
看守澡堂的大妈上厕所去了,在厕所门口又跟扫厕所的保洁阿姨唠嗑。
白薇薇转了转眼珠子,往地上一跌,大声嘶叫,“有鬼啊!有鬼!”
俩保安跑上前询问,白薇薇狼狈地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露出磕开一块的额头,在手电筒光下触目惊心,“有鬼,澡堂里有水鬼,要杀我。”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捏紧腰间的电棍蹑手蹑脚往女澡堂里走。
这一晚,澡堂闹出了天大的丑闻。
两个保安摸进澡堂,偷看女医生洗澡,被医院处分开除。
病房里,高峰仪盯着白薇薇额前那道伤口,气得青筋暴起。
白薇薇心里是寒彻了,这个唐秋月昨晚怕是想杀自己,当真是心狠手辣得狠,大城市的人就是不一样,把人命都不当一回事。
“峰仪,我这里要是留疤了咋办?”
她摸着自己那块贴了纱布的地方,忧心得不得了。
昨天晚上回来,她像个水鬼,湿淋淋着头发,脸上水珠子还没擦。
男人看见她这幅样子,震惊错愕,一直逼问她是咋回事,她干脆不遮掩,一五一十说清楚,高峰仪气得差点拔掉针头要起身去教训那个嚣张的女人。
结婚这么久以来,白薇薇从来没这么狼狈,他愤怒得像躁狂的狮子。
最后,还是白薇薇把他安抚下来,躺在他身边陪他睡的。
其实白薇薇没啥事,就是额头破了块皮,青紫了一片,只是伤在额头上,怕留疤破相。
“你咋样都好看,没事的。”
男人手指伸到她脸上,摩挲了片刻,眼神里除了疼惜,还有一丝不可捉摸的狠厉。
昨晚上,唐秋月哭哭啼啼地找到病房里,已经是大半夜。
所有病房都熄了灯,白薇薇和高峰仪躺在一张床上依偎着快要睡着了,门被猛地推开,灯的拉绳被狠狠扯了一下。
唐秋月头发湿哒哒的耷拉在头上,没有穿白大褂,一身灰色中山装穿得严实。
刚刚从澡堂里出来,脸上被蒸汽蒸得发粉,却没有一点新鲜之气,反而像从蒸笼里爬出来的蒸肉。
“白薇薇!”
她声音凄厉如同地狱恶鬼。
灯开的一刹那,女人和男人依偎在一起的一幕刺入眼帘。
“你们……你们……!”
她指着床上的男女,气得想破口大骂,却又不知道该说些啥好。
反倒是白薇薇和高峰仪被惊醒过来,男人一下子挥手一个钢瓷砸过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