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生出“理当如是”的感觉。
直到最后一句,安伯尘再度陷入困境。
“事火咒龙图以变无形。”
睁开双眼,安伯尘眉头皱起,口中反复念叨道着。
之前的灵感仿佛都被用光了,任凭安伯尘搜肠刮肚、苦思冥想也无法想出个所以然来。
“三天了,公子可曾悟通?”
耳边传来水神君关切的声音,安伯尘苦笑着摇了摇头。
“伯尘资质太差,三天了都未能领悟那最后一句。”
“居士休要妄自菲薄。居士初涉道法,从前也未曾读过道经道论,能在区区三天内就掌握大部分咒语,已属难得。”
水神君走来,美目中风清万千,笑着说道。
安伯尘只当水神君出言安慰,并没往心里去,继续思索那最后一句咒语。
“水儿见那火神君比居士还急,不如就让他演示一番,何为事火咒龙图以变无形。”
话音落下,安伯尘回首望去,却见火神君已不现了踪影,正当他疑惑之际,天头火势大作,铺天盖地,将天云都烧得透红,转眼后化作一团虚影,却是一方天神,栩栩如生。
安伯尘心生恍惚,似懂非懂,继续看去。
那方神祇口中念念有词,摇身一变,化作一尾火龙,扶摇而上,翱翔天云。
“事火咒龙原本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是为传说中的仙人手段,凡人虽喜神好龙,可事到临头往往会难以置信,如梦如幻。”
安伯尘喃喃自语,眸中渐渐浮起豁然开朗之色。
修道修道,即是踏上一条远离凡尘的路途,从此往后,再不可作世俗观。前路广阔无际,任何荒诞不经离奇古怪之事都有可能发生,就比如这事火咒龙。修道法者,第一要做的便是打破约定俗成,不再蒙蔽己心,不再局限一隅。
放眼天上地下,大道殊途,便是事火咒龙之事也未尝不可能发生。
看向豁然开朗的安伯尘,水神君美目涟涟,暗暗点头。
转眼后,天头景象又生变化。
火龙翱翔,游转天云,忽地向下俯冲,直扑安伯尘而来。
火风灼热,安伯尘瞪大双眼看向面色狰狞的火龙,心头猛跳,想要起身退离,可心底深处却有个声音不断叮嘱着他,此时万万不可离开,一旦慌张而退,这最后一句咒语便会前功尽弃。
深吸口气,安伯尘强作镇定,直勾勾的盯向那只扑面而来的火龙,脊梁已被汗水浸湿。
渐渐的,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心底升起,那火龙虽向他扑来,可又仿若隔岸观火,近在咫尺却远在千里之外,真真假假,难以道明。
下一刻,从安伯尘瞳孔陡缩,转眼后满脸喜色,起身而立,直指火龙。
“火龙无形,却是由火而化,万般事物皆如此,有形亦无形。事火咒龙图以变无形,原来如此”
安伯尘心中欢喜,正想从头到尾将咒语念上一遍,只觉群山峡谷忽然摇晃了起来。
香风幽幽,妩媚风情的水神君不知何时又贴了上来。
“居士此去当谨记两事。其一,平日里要多多使唤我二人,其二,不到万不得已勿要召唤水儿。”
闻言,安伯尘一愣,感觉着水神君高耸的玉*峰不断挤向他手臂,面庞发烫,开口问道。
“这是为”
那“何”字还未道出,脚下的山崖裂开条深缝,未及他回过神,整个人便坠入山崖水涧。
墨云楼七层,藏玉厅。
司马槿端详着闭目参悟的少年,不知为何,心跳微微加快。
自己这么紧张做什么,莫非潜意识里希望他能成功?
摇了摇头,司马槿暗叹口气。
小安子虽有修道天赋,却被他的出身所限,一来修炼太迟,十三四岁方才生出先天之火,经络穴位早已固定,即便他往后再努力,也会因为先天不足而被别人甩在身后。二来,道技且不谈,单说道法,非是记性好有天赋便能领悟其中奥妙。
道途漫漫,本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世家子、宗门弟子从小就耳濡目染,读道书听道论,即便彼时不懂,可长此以往却能渐渐从中体会出许道理,如此方能领悟道法。
他若生在世家中,以他的天分将来或许能有一番大作为,只可惜
目光闪烁,司马槿莫名的一笑。
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小安子只是佃户家的儿子,能踏足修炼之道早已超过了他原先所能想象的范畴,等琉京之事罢了,若能全身而退,他还可以带走千两黄金甚至更多。往后做一富家翁,活个百来岁,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福而又幸运的事。
临近傍晚时分,暖风漫入窗棂,夹着慵懒的气息掠过司马槿,亦卷向对面缓缓睁开双眼的安伯尘。
虽不抱希望,可这一瞬,见着少年人无比清明澄澈的眸子,司马槿还是止不住疾跳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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