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最后干脆推着车顶牛较起劲来,结果车倒了,蛋打了,于是二人就拉扯着前来鸣冤司打官司。
下午过堂的这些案情笔录十分详细,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叶青山已经了然于心,百忙之中还曾去停尸房查验了那具叫二狗子的尸首。每次过堂之前,他皆如此地兢兢业业,凭其过目不忘之才,神机妙算之智,案情往往于未审理之前已经成竹在胸。
不过,他依旧要让控告双方当堂陈述一番,然后一步一步将案子断得明明白白,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将每一个案件,每一个环节都铭刻于天下人心里,成就自己万世美名。
小案子就不能博得万世美名吗?错,大错特错,纵观历史长河中,不知有多少人只因为一句豪言壮语从而名留青史,谁知道那句话是不是违心之语,或者酒后失言,有谁会去计较?
“二位老丈,本官问你们,你们谁的损失大?”叶青山问道。
“我的。”“我的。”二老异口同声道。
“你们都认为自己的损失大,对方占了便宜,是不是?”
“对。”“对。”
“那么这样吧,赵老丈你把你这车鸡蛋赔给王老丈,王老丈你把你那车鸡蛋赔给赵老丈,这样双方可否满意?”
“啊?”“啊?”二老皆傻了眼。
赵老丈先反应过来,梗梗着脖子,说道:“叶青天,小人不在乎鸡蛋的损失,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告诉小人,这场官司到底谁赢谁输了?”
“小人也是这么想的。”王老丈也梗梗着脖子说道。
两位老丈没有让自己失望,叶青山淡然笑了。
审理任何一个案子都应该是一场完美展现自我的盛大演出,如果如此就草草收场,岂能令天下人尽兴?
“二位老丈皆乃心地淳朴,性情耿直之人,本官一时间难以决断,这样吧,让本官考验考验你们。”
“如何考验?”“如何考验?”
“本官命你们二人每晚同去酒馆共饮几杯,时限七日,其间谁先发脾气,谁发脾气次数多,本官依此自有公断。”
“同他喝酒?没门。”“同他喝酒?想得美。”
“啪!”叶青山一拍惊堂木,沉下脸喝道:“本官断案向来说一不二,难道要本官派衙役押着你们去不成?”
二老惶恐地俯首谢罪,领命。
“姓王的,你说去哪个酒馆喝酒?”赵老丈瞪着眼睛问道。
王老丈的眼睛瞪得更大,“姓赵的,凭什么我说?你说。”
“你说。”“你说。”二老又顶牛了。
“意见无法统一之时,可以抛铜板决定。”叶青山取出一枚铜钱,抛到了赵老丈手里,“单日子,赵老丈抛,王老丈先猜,双日子,反之。”
“好主意,好主意。”好似孩童发现了新奇的玩具,笑意撑开了老脸上的皱纹,二老兴高采烈地施礼告退。
堂外响起了窃窃私语声,叶青山吩咐带下一批控诉双方上堂……
每一场盛大演出的重中之重正是这意想不到的点睛之笔,这枚铜板的作用正在于此,叶青山相信不出明日,这个小案子必将脍炙人口,广为流传。
一位四十余岁商人模样的汉子上得堂来,控诉内务省三十六门提督张铁砧恶意拖欠装修款,申请鸣冤司强制执行。
这又哪般?且听下回书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