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即便在烛火的映衬下也颇有些闪瞎人眼的意思,但是,想到为了这个位置,各朝各代都是血流成河不说,兄弟阋墙、父子反目的事儿也是层出不穷。代钰便就觉得,真的得到了这个位置,恐怕也没有什么意思的。
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孤家寡人,也不过就是这样罢。
代钰平静地看着皇帝,想着他这么费劲儿地将她弄到这里来,是要对她说什么话。
而皇帝看了看她,似乎看见了她方才看着那龙椅的眼神,忽然便就笑了:“小丫头,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把椅子也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坐上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啊?其实朕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小心地抚摩过了龙椅金灿灿的把手,却忍不住道:“可是,当年是皇祖母拼了命保我上来的,我不能辜负她,还有那么多人。”
这话一说,代钰心中倒是有些无语了。
闹了这么半天,合着还是走追忆往昔、悔不当初的装逼风么。
所以说,要是为了说这个,他到底为何要专门找了她来——因为近?
想着自己那间密室本就是离着皇帝寝殿不远,同后宫其他各宫室相比较,当然也的确是离着这上朝的勤政殿最近的地方。
代钰忍不住想苦笑了。
不会真的是因为这么个荒唐的理由罢。
她正想着,要不要用她最新调试出来的药粉“请”皇帝放她林家回去,便就是在这个时候,皇帝忽然话锋一转,缓缓道:“你觉得今晚谁会赢?”
代钰一愣,却仍是没有开口。
即便看上去神智清醒,但是,能够问出这种话来,可见,这位皇帝绝对不是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并不介意跟他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不过,她却没有想要安抚他的意思,故此,她什么搜没说。
好在皇帝似乎也不是当真是想要要一个答案,见到代钰并不回答,却也不以为意,片刻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又独自笑了起来,继而才接着说道:“那天晚上,十六求了你做正妃。”
代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皇帝看了她一眼,叹息着道:“你不肯?”
代钰道:“不肯。”
皇帝苦笑道:“朕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代钰道:“可惜,我并无此意。”
话说到这里,便有些说不下去了。
代钰没有解释原因,皇帝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他又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道:“诸皇子之中,他最像我。原本,我也想让他高高兴兴地,坐上这把椅子,不必似我一样,无人相伴。”
代钰见他如此,也有些无语了。那一直说爱得要死要活的先皇后又算怎么回事儿?
不过,她懒得同皇帝争论这些,故此便就还是摇了摇头道:“陛下应该知道,这种事情无法强求。而且,既然陛下属意十六皇子,那么为何今日不请惠妃娘娘同九公主来此。”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再来来回回地兜圈子,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代钰索性便就将事情挑明了说,她和十六皇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皇帝看了代钰一眼,继而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好像在哭,又在笑:“谁说我属意他?他杀了我那么多儿子,我又为何留着他的母亲和妹妹?”
代钰心中一沉,却见皇帝的情况愈发不好。
他有些神经质地看着代钰,继续恶毒地道:“就算你不愿,他看上的东西,也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他若真坐了这皇位,可就再也不会放过你了。难道你还要抗旨不成?”
代钰微微一怔,继而冷然道:“便是抗旨又能如何?我又不怕。我早已经有婚约在身,即便是皇家,也不能随意拆了人家姻缘。”
皇帝听了她这话,愈发大笑起来:“你说余家老二?你竟不知道,他自始至终都是十六的伴读……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只是要他让个女子出来……大丈夫何患无妻。”
代钰也没有心思再同他纠缠,事实上,也没有时间了。
大殿的门被直接撞开,十六皇子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他的脸上很有几分领军人的威仪,但是眼中却半点儿胜利的喜悦都没有,反而还带着满满的焦急和愤怒。
皇帝表情自然地低下头,朝着他们看来,因着坐的高,眼神便就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些睥睨的意思。
他看着十六皇子,微笑道:“你来了?”
十六皇子目光愈发森冷,显见得积蓄了无尽的怒火。
只是,还没等他爆发,旁边却早已有人率先忍不住发飙道:“父皇,你好狠的心,竟赐了母妃毒酒,解药呢,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