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七,你总算醒过来了!”杜景甜嘴角轻扬,陷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WwW、qb5、COМ/
李括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我说的都是梦话,你不要当真。”
杜景甜将瓷盘放在床头的案几上,嘟着嘴抱怨:“你啊,还真是一副劳累命,连睡觉嘴中都不落闲!”
小娘麻利的将床前木架上的手巾取下投入脸盆,浸了三浸。
“给你,还发愣!”杜家娘子将手巾直凝成了麻花状,确保其不会再滴水,才递给了少年。
“谢谢!”李括接过手巾,在脸上擦拭了一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还给我谈谢谢,真要谢,你从何谢,谢的起吗?”杜景甜白了他一眼,两手插上了腰窝。
李括心中直是一暖,是啊,这长安城中还有那么多无私疼爱,关心他的人。
这世道人心,不都似那炭火般乌黑肮脏!
“听说,听说你做了都尉?这算个什么官?”一时屋内氛围有些尴尬,杜景甜反绞着双手,低声询问着。
“噢!你说这个啊。”李括将手巾搭在木架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在军中算个不大不小的官吧,比校尉大些,比将军小些。”
“那就好,好歹这场仗算没白打!”微顿了顿,小娘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知道,皇帝陛下要大大封赏这次陇右战事的有功将领呢。你这么卖命,挣了那么些军功,还不得封个将军?”
“我.”
“是括儿醒了吗?”细碎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李卢氏轻撩开门帘,柔声道。
李括微转过头,分明看清了那张自己熟悉无比,思念如斯的面容。
“阿娘!”少年眼角一酸,两行清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不哭,都过去了,咱不哭!”李卢氏紧步上前搂着自家小子,一边慈声安慰着,一边拍打着这孩子的后背。临湖二十三巷的宅子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从里屋到外间不过几十步,有个什么动响还不听得透亮?
括儿一连几天做噩梦,说呓语,看着他额角冒出的虚汗,李卢氏心头如遭针刺般隐隐作痛。这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一些事情只会深深埋在心底,不肯叫自己担心。陇右十几万儿郎,足足有一半折在了赤岭,通往那座石堡的道路,是汉家儿郎用尸身填出来的啊。
从长安城跟自家小子出塞寻功名的郎君们,如今有几人活着回来?纵骑赴疆场,马革裹尸还。好一句马革裹尸还!殊不知马革裹尸只是军官侯爷们的特权,穷苦家孩子在战场上往往给人家做了填窝,最后连一张草席子都落不着!
这孩子自打从陇右回来就变了。往常有说有笑,率直爽朗的括儿变得沉默寡言、稳重安静了。有时李卢氏都会产生一种错觉,将自家小子错认为夫君。他和他阿爷一般高大的身材,一般宽大的肩膀,就连眸中透出的眼神都是一般的深邃。
最重要的是,他们爷俩都是要强好面儿的主,这辈子还没向谁服过软!
李卢氏为自家小子拢了拢鬓角散落的发丝,柔声道:“你好好歇几日,不要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过几日陛下要在兴庆宫宴请陇右会战的功臣,你总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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