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酒杯的手都打着颤,差点没发作。我也要气死了,你说这人怎么这样!”
“这……”其实李苦儿觉得方翰采的反应并不多么难以理解:“毕竟你俩认识还不到一个月,还没想到成亲这步也情有可原啊。”
小曲一听李苦儿还帮着方翰采说话,气得看奸细一样地看她,道:“你站在谁这边儿的呀!我跟你说,那人太混蛋了,想当时我见他第一眼就开始想跟他成亲的场景了,他倒好,什么打算也没有,那跟我回家吃什么饭!最可气的还不是这个,我后来问他,他爹娘知不知道有我这个人,他居然说不知道!我又问他,那他到我家来吃饭,他爹娘没有问起?他告诉我他跟爹娘说晚上要跟着茅大夫出诊。来我家出诊啊?真是要命了!我有这么差么苦儿你说?还要瞒着他爹娘?”
“哎呀,那他是太过分了,也难怪你生气,咱们就当不认识他好了。”李苦儿嘴巴一抿同仇敌忾,突地又想到这个方翰采怎么什么都敢照实说出来,看模样可不是这么傻的。
不想李苦儿一句劝分,小曲就又软了下来,躲闪道:“其实也没到那地步,他有些地方还是挺好的。”
李苦儿是没看到方翰采除了相貌还有哪里好,但她根本不想细问。现下的情况十分尴尬,她仿佛站在桥上,东岸是方翰采,西岸是小曲,前一刻小曲招她过去,待她与小曲一同站在西岸了,小曲又去对面找方翰采了。
李苦儿感慨,情爱就像一场大雾,雾里的人看不清,雾外的人更看不清,日后再也不能随便站队了。
削完了茄子,小曲的心情已因为李苦儿的“开解”好了一些,几个丫鬟削了好几十个茄子,又拿盐水泡过沥干,方用篮子装了送进灶房。灶房里,何未染正在准备配料,面粉、淀粉、鸡蛋、糖、盐、花生油、白芝麻。许妈在煮红枣,红红的一大锅,枣香味甜得不得了。
几人将泛着些青绿的茄子交给何未染,她也不介意这么多人看着,取了一个茄子便开始改刀切成三角形的小丁,又从中间片开,留一边仍旧黏连着,呈一个小夹子的模样。待一篮几十个茄子统统这般切完,许妈那边的枣子才刚刚煮烂出锅。枣子下锅前便除了核,许妈还要将枣皮剥去。何未染叫丫鬟们去帮许妈去枣皮,自己则开始调糊。李苦儿一边剥枣皮一边看何未染调糊,但见她磕了几个鸡蛋,打散,依次加入面粉、淀粉、少许的盐和花生油,正向逆向交替不停搅拌,渐渐地,蛋糊呈现出均匀的嫩黄颜色。
这边枣子皮也全部去尽了,何未染对许妈道:“先把糖化了,再把糖水倒进枣泥里,加点儿香油拌匀了再炒,注意火候,别炒糊了。”
许妈依言搅拌翻炒,待得香油和糖水全部被枣泥吸收,也便出锅可用了。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最喜甜食,几人忍不住用手指抠了一些枣泥含进嘴里,甜得骨头都要酥了。
何未染嗔怪地看她们一眼,却没有不满,笑道:“一群馋猫儿,别光顾着吃,一人拿一支筷子来,像我这样,把红枣泥酿进茄夹里,注意了,不能太多,多就露出来了,也不能太少,少了就不够味。”
李苦儿嘬了嘬手指,拿了一把筷子来。一人一支分了,学着何未染的动作,先用筷子尖点一小团枣泥,然后打开茄夹,将枣泥抹在茄夹里。这也是颇费工夫的,毕竟几十个茄子,每个茄子又能切出十几二十个茄夹,数量不小。好在人多,不多会儿便解决了大半。
何未染将剩余的全部交给几个丫鬟,又着手开油锅。油烧至六成熟,将酿过红枣泥的茄夹均匀地挂上蛋糊下油锅炸制,直至茄子表面的糊定了形,捞出,改旺火烧油锅,待八成热,将定了形的茄夹下锅复炸,直到表皮脆硬金黄,捞出备用。
“茄子炸好了,然后就得做琉璃了。”
李苦儿等人没一个晓得这琉璃指的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何未染知她们不解,便道:“说白了吧,就是包一层糖浆,暴露糖浆表面看来便十分透亮,才有了琉璃这一说法。”
她说着,换了灶头,灶下生着小火,灶上摆着大锅,锅里放点儿油,晕开,倒入三大碗白糖,再倒一碗水,用勺子轻轻搅拌,直至糖浆变色,将炸好的茄子下锅翻炒,让糖汁均匀地裹在茄子上,最后倒入白芝麻,继续翻炒一阵,出锅盛盘。
几个丫鬟看着盘里晶莹剔透的琉璃茄子,口水吞个不停,这要是吃进嘴里,真是要甜到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