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盖棺功过

p;  阎三更用食指敲着自己的脑袋，“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你到底想做什么，就不难猜了。”他伸手指向小木头，“在你的计划里，我们四大贼和小木头，其实就是你的鱼饵。你要我们一路奔向昌隆，而你则是在背后做那渔翁，利用我们，将不臣之人，一网打尽！”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之中再次安静下来。

    只剩下将要烧干的开水，发出临“死”之前的“嘶嘶”哀嚎。

    屠炭震惊地看着阎三更，而小木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姜杉将烟嘴放在口中，却发现烟丝已经燃尽。他摇了摇头，有些意外地说道：“我好久没有对一个人刮目相看了。”

    阎三更冷冷一笑，“我不需要你的刮目相看。”他望向目瞪口呆的小木头，沉声说道：“我只是不能容忍，你让一个孩子这样涉险！”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胸膛，“我的良知，不允许我这么做！”

    姜杉按了按眉心，又问屠炭，“屠炭，你也是这么想的？”

    屠炭站起身来，走到阎三更背后。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观点。

    姜杉听到了屠炭的脚步，明白了对方的选择，所以他按压眉心的力道更大了一些，“我有个女儿，比小木头大了一岁。”

    阎三更与屠炭面面相觑，两人不知道姜杉为何提起这件事情。

    千面轻咳了一声，姜杉就如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说道：“如果有人要用我女儿的性命做诱饵，相信我，我有一万种方法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我知道，我做出的这些决定，会遭到别人的唾骂，会承担无数的恶名，这些我都知道。”

    “但是……”姜杉放下手掌，用近乎叹息的语调说道：“如果人人都怕承担恶名，那么事情就不做了？那些逆贼就不杀了？就任由这个世道变坏，看着五年前的战乱，再次降临于世？”

    “袖手旁观？”姜杉勾唇一笑，“我做不到。”他缓缓仰起头来，“我不在乎等我死的时候，后人怎么给我盖棺定论。如果这世道需要有人承担罪孽，那我宁愿背负一世骂名，但求天下，万世太平。”

    锅里的水，终于烧干了。

    千面走上前去，用沙土将火堆熄灭。

    阎三更径直站起身来，“小木头，跟我走。”他伸手去牵小木头，却被小木头轻轻避开。

    小木头双眼有些迷茫，“我不知道，阎叔叔，我觉得不该和你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姜杉叔叔说的有道理……”

    “你觉得个屁！”阎三更只觉得心中怒火上涌，“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小木头眼中有些恍惚，但是口中还是回应道：“我娘亲说过，所谓天子，并非天选之子，而是天下百姓之子。我虽然说不清楚，但我觉得我应该为燕国做些什么。”

    “你这个小疯子！”阎三更将大手一甩，直接转身离开，“你愿意留下来就留下来吧！”

    千面横移一步，手掌按在阎三更胸膛之上。

    阎三更眯起双眼，冷淡地说道：“怎么，这次又在我酒里下药了？”

    远处姜杉开口说道：“让他去吧。”

    千面绣眉一皱，还是让出路来。

    阎三更发出一声冷哼，径直跨出了大殿之外。

    屠炭回头看了小木头一眼，最后还是跟上了阎三更的脚步。

    两人冲出大殿，奔出礼佛寺，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阎三更完全没有回头留恋，他用小指吹起尖哨。判官飞奔而至，一人一马，飞也似地离了这里。屠炭也赶紧拍马赶上。

    两人一路奔驰。身边景色不断后退，他们直至山腰，方才减缓了速度。

    阎三更一脸郁闷，屠炭还在想着怎么劝慰，却听到山道之上，又有马蹄之声传来。

    两人回头去看，却是楼兰跨坐一骑，追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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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炭：自大狂，你最近吃了什么，补脑子了？

    阎三更哈哈大笑：其实……

    屠炭：其实什么？

    阎三更骄傲地扬起头：我是猜的！

    屠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