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感觉吧。
虽说二人各怀心思,不过此处的风景太过美好,花丛中蜂飞蝶绕,花香沁人心脾,天长日暖,光阴正好。红漆顶的亭子内有一男一女,二人均是神仙品貌,在重重堆雪般的繁花中真似一对璧人,令人很难不称羡。
“真是赏心悦目呀。”
景致搓着手直叹,他转了转眼珠,凑到良辰耳畔说了些什么。只见良辰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你呀,连主子都敢打趣,可是活腻歪了!”
“这不是主子乐意,我也替主子高兴不是?”
他说着,还不忘用余光朝浮翠瞥去。浮翠笑了笑,大方的回看过去,语气中却带着丝丝无奈,说道:“如果将来的皇子妃是位性子慈善的,整座皇子府的人也能过得好些,不是吗?”
这一次,没有人再去反驳浮翠,三人不约而同的都往亭中望去。
世上少有恒久不变的忠诚,人人都想过得好些,毕竟好好活着才是大多数人本能所求的。
等妙懿回去的时候,天已过了晌午。本来二皇子曾开口挽留她一同用午饭,妙懿以恐女官召唤为由给推拒了。二皇子也并未勉强。
她深知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日尚浅,火候不到,不可操之过急。纵使她心急似火,也要使劲忍下,否则就是前功尽弃。
她并非没有打过当今圣上的主意,只是希望太过渺茫。如果连面都见不到,该怎么下手?
想打听无从去打听,想碰运气可惜皇上根本就不往这边来,简直就像是闭着眼睛捉苍蝇。就算有人肯将消息透给她,也指不定是哪个宫里的人。也许还没等她出手,就已经被宫里面的那些主子娘娘们给灭掉了。而相比较其他皇子来说,至少二皇子曾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甚至还有良辰公公的暗示,算起来,已是成功几率最大的一个了。而且看他有手段能制服三皇子身边的人,恐怕此人在宫中的势力比旁人想象中的更大些。
——实在也是她无法可想了。如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但凡有一星半点的希望,哪怕再过渺茫,她也不想放弃。
也许世上有许多事都是她做不到的,但是这件事即便再怎么勉强她也要尽力做到。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放弃。
眼看就要走到揽月殿了,却只见斜刺里从花圃中嘻嘻哈哈走出来一群人来,都是同妙懿一同入宫的女孩子,以及服侍她们的宫女,十来个人聚在一处在花园游逛。
当中恰好就有萧雨薇。
原来连日里无事,众人除了有投奔的外,其余要么四处乱逛,没头苍蝇似的;要么就是聚在此次事件的当事人,同时也是嫌犯的亲妹妹萧雨薇身边。有的是真同情,有的是为了能即时打听到消息,有的是看热闹。女孩子们聚在一起无非是说话游戏逛花园,只是现在宫内气氛低迷,谁也不敢玩乐太过,听着也不像。故此娱乐就只剩下了逛花园。
两下都往同一个方向走,避无可避,妙懿只得走上前去同众人打招呼。
萧雨薇面色如常的同她说了两句闲话,仿佛那夜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切都只是妙懿发的一场梦。王嬛君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笑着拉过妙懿的手说道:“我们正商议着要一处吃饭呢,你也随我们去吧。”
不待妙懿答言,只听得一声冷笑,当中一人说道:“王家姐姐可别让人家为难了。虽说您是好意,只是咱们也别太过没眼色,也许人家还有旁的事情要办呢?咱们都是无事可做的闲人,人家却有大好前程要投奔呢,哪有功夫理会我们呢?”
说此话的人并非旁人,却是郑端琳。只见她手里拿着把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眼睛却看也不看妙懿,只盯着扇子面瞧,仿佛扇面上镶了金子似的。
王嬛君一向不喜尖酸刻薄的言语,于是拉着妙懿躲去了一旁,小声道:“你别同她一般见识,她一向如此,犯起病来我们都不理会她的。”
妙懿心中一暖,笑着说道:“我没事,也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上。从前我听过更多难听的话,若我都听进去了,早已被我伯父送人做了人情,再不会出现在姐姐面前。”
王嬛君本还想劝些什么,见她神态自若,便阻住了,终究也没有说出口。
见她叹息,妙懿冲她安抚一笑,也不再理会旁人,转身走了。
郑端琳哼哼道:“她倒是会钻营,眼见着弟弟不好了,就去寻哥哥。也甭管健全不健全,行动方便不方便,只要是树就往上靠……”
没等她说完,师灵芸便插言道:“哎哎哎,也不知是谁,前些日子还张罗着要去给三皇子抄经送药呢,怎的听说人这些日子都没醒也不张罗了?才几日的功夫就忘了不成?”
郑端琳气得直瞪眼,师灵芸也不甘示弱,二人竟拌起嘴来,众人少不得都上来劝说。唯独萧雨薇连动也没动,只扭头看着妙懿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处,眼中神情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