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睿听了很感兴趣,问道:“小田家里也搞吗?”
“我们家一年搞上万袋,我上高中和大学就全靠它了。”田民回答道。
“哦……这倒是一个发展的路子。”李睿思考着,按说沙沟乡的总体经济实力要比青山泉镇差很多,既然他们那里能搞,这里也可以参考。
杨红旺却提醒道:“这山上原来也计划过发展这项目,可山上农民太穷,家里平均三百元钱也拿不出来,搞袋料需要设备,还需建菇棚,这都需要钱。”
李睿摇了摇头,道:“老杨,我们能不能换一个思路,先把项目选准了,钱后面再想办法。”
“陈书记原来也动个这心思,还组织人出去考察,回来一算,六个村光设备就要将近五十万,最后无疾而终。”杨红旺道。
“小田,你们家是村上组织搞的,还是自己搞的?”李睿想了想问道。
“我们家是自己搞的,刚开始投入挺大的,全靠我爸和我哥出去打工攒了几年的本钱才搞起来。后来村里人见到我们收入挺好也想跟着搞,但开始投入太大,很多人投不起都打了退堂鼓。”田民回答道。
杨红旺也是明显是信心不足,跟着道:“还有,这山上的老百姓依赖心里特别强,什么都希望政斧出面解决好,农闲时搞赌博,冬天就偎火堆,有两个钱都喝酒了,一听说搞项目拿钱,比要他们的命还心疼。”
“搞赌博?穷还赌?”李睿感到有些不解。
“越穷越要赌,山上就是这样。”
李睿没再问下去,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越是穷的地方,这人越是没有发展的动力。他回头透过车窗,见两边地里的麦苗只有五六寸高,山下的小麦早就抽穗了,看这里的长势,一亩能有二百来斤收成就不错了。
不久就来到了此行的第一站承恩村。山上这六个村都有一个高贵好听的名字,“承恩村、皇妃村、显庆村、懿德村……据说是明代这里出了一名皇妃,山民世代以此为荣。而且这里的女子特别漂亮、水灵,这些年都跑沿海去了,村里光棍太多,喝酒赌博就成了长期难以治理的陋习。
李睿事先也做足了功课,这六个村的基本情况都熟悉了,六个村的支书、村主任名字烂熟于心,现在只是对不上号。
车一停下,杨红旺就去敲门,门上歪歪斜斜的挂着两块吊牌,一块白底红字,一块白底黑字,上面写着青山泉镇承恩村支部委员会和青山泉镇承恩村村民委员会,这就是村委会了。
杨红旺敲了许久才听得里面有人骂骂咧咧出来开门,一中年汉子刚想开口骂人,抬头突然发现是杨红旺,嬉笑道:“杨镇?是你啊。”
“搞什么?大白天的把门关起来,快叫人出来,李书记检查工作。”
中年汉子身材高大,眼睛越过杨红旺的头顶,向李睿和田民看了一眼,急急忙忙进去,吼道:“快滚!有人来了。”
不一会,两个衣履破烂的人猥琐的溜了出来。
杨红旺皱着眉头跟李睿介绍道:“刚才那个就是村支书王宝全。”
这时候,王宝全和另外一名汉子也出来了,邀请他们进屋。
屋子很暗,开着一盏昏黄的电灯泡,地下烤着一盆碳火,一股怪味弥漫着。
估计是看到李睿的脸色不好看,王宝全小心翼翼的介绍另一位:“李书记,这是我们村主任马良。”
李睿“嗯”了一声,找了一张破椅子上坐下来,他急忙提起火架上烧滚的开水泡茶。
从凌乱的现场看,很显然他们在赌博,藏在办公桌下柜子里的麻将有两颗还露在外面。
待杨红旺说明了来意,王宝全看了李睿一眼,小心说道:“李书记,那我把情况汇报汇报?”
“拣主要的说。”李睿目无表情道。
王宝全对村子里的情况还是很熟悉,汇报也很流畅,没有如何准备能说得头头是道,说明他琢磨过村子里的工作的。李睿刚进来那会就想撤他的职,杀一儆百,以正风气,现在突然转变了念头,这山上山高皇帝远,不要说县里就连镇上的干部也很少光顾,无事便要生非,打麻将搞赌博也是出于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