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着实惶急。吕霓忽然良心发现,低下了头,“我对不起阿母……”
没多大会儿功夫,阿叶去而复返,面容严肃,“公主殿下有命,吕二娘言行失当,不许进见。”
“扑通”一声,吕霓站立不稳,跪在了地上。
本来要见乐康公主的,结果因为说错了话,惹公主不喜,又见不成了……这事若传出去,她大概会被人笑死吧?一定会被看不起的,一定会听到很多流言蜚语……吕霓想到任江城曾经的遭遇,曾经看到的白眼,想到自己很快也会沦落到跟从前的任江城一样了,心肝肺都是颤的,惊恐不已,身子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韩司马的、曲将军的女眷紧接着也过来了,曲三娘跟在她母亲身后,见到这边情形怪异,少不得多看了几眼。她和吕霓相熟,见这位平时趾高气扬的女郎嘴唇发干,眼神发直,和往常大不一样,心中又是忐忑不安,又觉得很是奇怪,“二娘这是怎么了?”
庾涵见吕霓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眉眼弯弯,拉起任江城的手,兴冲冲道:“八娘,咱们看花去。”任江城笑,“好啊。”和庾清、庾涵一起,由数十名婢女簇拥着,高高兴兴的赏花去了。
在她们身后,是痴痴呆呆的吕霓、哭丧着脸的方氏吕虹母女,和韩、曲两家一脸莫名其妙又忧心惶恐的女眷们。
“我……我不能进见公主殿下了……”吕霓仰起脸向她母亲方氏诉苦,泪水涔涔而下,形容可怜。
方氏又是心疼,又是恨,伸手重重点她额头,“你呀,说了你多少回了,就是不听!”
“二娘这是怎么了?”曲三娘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开口询问。
方氏板着面孔嘿嘿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
曲三娘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本来吕家、韩家、曲家的人是要一起进去拜见乐康公主的,可是因为吕霓的事惹怒了乐康公主,她正生着气,但不爱见人,这些女眷在外面等了许久,站得脚都疼了。漫长的等候之中,女眷们也没闲着,曲三娘的长嫂很精明,拿出一枝镶金簪子悄悄送给一名年幼的婢女。那婢女得了贿赂,且知道方才的事是不必避着人的,便一五一十讲了讲,“……公主殿下听了这话,哪有不生气的?听说女郎因此差点哭了,愈发宽容不得。”
“原来是吕二娘惹的祸!”众人恍然大悟。
十几道凌厉狠毒的目光盯在吕霓身上,吕霓脊背发凉,不由的打了个寒噤。
到了此时此刻,吕霓方才体会到,从前任八娘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
乐康公主本就有些倦了,懒怠再见人,又被吕霓这么一折腾,更觉疲惫不堪。
吕家、曲家等女眷最后并未获得接见。
“这都是拜吕二娘所赐。”众人牢骚满腹。
虽然满心满怀的不甘,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方氏和吕虹只好命心腹婢女将闯了祸的吕霓先送回家,然后她们二人便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强颜欢笑,和众人一起到园中游玩去了。
女郎们或在花树下流连,或吟诗作赋,或在清清湖水畔垂钓、闲谈,热闹非凡。
庾涵仰头看婢女上树摘果子,一脸嘻笑,显然是开心极了。庾清和任江城在不远处面对面坐着,品茗闲谈。
“八娘,我早就听说过你被六娘和吕霓苦苦相逼的事了。”庾清端起茶盏慢慢品饮,“今天吕霓得到了应的惩罚,还有你六姐姐呢。你打算如何对付她?让她也和吕霓似的当众出个丑,被所有人嘲笑么?”
她自信的微笑着,知道自己的话很有诱惑力。
哪个女人报复心不强呢?面对曾经害过自己的人,谁能不怨,谁能不恨?这任八娘看上去便是个不吃亏的,方才一有机会便狠狠整治了吕二娘,那么,又怎会放过任淑贞呢?
“你也说了,那是我六姐姐。”任江城慢条斯理的道:“我姓任,她也姓任,她当众出丑,难道我还能独善其身?”
“哦?”庾清微微一愣。
任江城笑了笑,“姐妹之中若有人言行欠妥,我会先劝劝她,如果能改,那当然皆大欢喜。实在改不了,我便禀报祖父,由祖父处置。总之不拘什么时候,都是家丑不可外扬。”
庾清双眼微咪,心中升腾起一阵一阵的怒气。
任八娘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是滴水不露啊。明明和任淑贞有过节,还能装出这么一幅道貌岸然、冠冕堂皇的模样,好像多么的识大体多么的有风度一样。骗谁呢?
庾清冷淡又高傲的的点了点头,“如此。”
任江城笑笑,过去和庾涵一起看婢女摘果子去了。
庾涵只比任江城小几个月,孩气十足,任江城和她一起摘果子、说家常、满园子玩耍,很自在。
和单纯又可爱的女郎相处,是很愉快的。
任江城度过了美好的半天,下午申时,跟着辛氏、刘氏、王氏告辞,回到了刺史府。
回去之后梳洗更衣,还没来得及坐下悠哉游哉的喝杯茶,任刺史便差阿伏来唤她。
任江城精神一振,“祖父终于要见我了。一定要让他同意我去嘉州,和阿父阿母团聚!”
深深呼了一口气,她面带笑容,和阿伏一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