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陈大娘对这个提议欢喜的不得了,“我原也想着给两个孩子操办得周全些,可后来又想,咱们又不是外头的富贵人家,何必在乎这么多虚礼,银两还是要用在要紧的事上。”
“嗯,”温常德点头,“将要教养孩子,修建新房,哪样不是要用钱的,确实没必要……”
“这怎么可以?”庞氏不答应了,“我女儿这辈子就一次,若是不办得红红火火,可是要后悔终生的!”
林大娘翻了个大白眼,“红红火火?庞娘子,你是巴不得令媛的好事弄得满村风雨人尽皆知啊?怎么,你还想着让陈家郎君八抬大轿从你家把柔丫头抬出门,在绕着咱栖霞村转上几大圈,好让全村的人都站在路边对你女儿指指点点丢白菜叶?”
这是林大娘入门来说得最直白的话,一下子将那层遮羞布给戳烂个彻底,庞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热血上涌差点儿没窒息的晕过去。
“你、你们……”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林大娘收起锋芒,端着茶盏云淡风轻的品茶,苦涩的茶水在口中兜转,居然有点儿甜。
庞氏再不敢多说几句。
“行了,就暂时按林大娘的法子办吧,先择个好日子把婚事订了,再择个日子正式完婚。”
“依我看,订婚也不必了,直接……”
“哎,林大娘,我们家是穷,可三媒六娉的礼数还是得做周全,”温常德摆手道,“且不说温柔是我心尖上的女儿,我对她已经是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在各方面都短了她的,如果连礼数也做不全,她嫁过去以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林大娘心里嘟囔,现在的情况,她以后还不是抬不起头来。
温常德听不到林大娘心中的想法,继续说道,“再者,温暖还未出阁,若是温柔的婚事没办体面,外人会如何看待我们温家?这对温暖将来的婚事也有一定的影响,你说对吧,林大娘?”
温常德倒是很会抓住林大娘的心理。果然,听了这番话,林大娘便没再为难庞氏,两家人匆匆将剩下的事宜全部商议好。
陈大娘欢天喜地的回到家跟儿子说了这事,陈郎对此事自然是喜闻乐见,尽管他知道温柔跟他的时候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但是他觉得他这个年纪和家世能娶到温柔已经算很幸运的事了。
为免温柔伤心,他特意派了邻家的姑娘捎封手书给温柔——已经订亲的男女不好相见,只能用这种方式传递讯息。手书中大抵是对当时的事情做了道歉和安抚,并亲切的告诉温柔,他日后必然会对她很好的。
这陈郎又怎会料到温柔的心思?倒是苦了送信上门的小丫头,直接被温柔抓起扫帚扫地出门,还站在门外破口大骂,“那厮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滚他娘的!还什么……对我好?我会需要他一个丑八怪来对我好?我呸!给他点儿颜色他还蹬鼻子上脸了?!滚!都给我滚!”
小丫头被她连骂带赶的赶出了温家,一路上哭哭啼啼的,手里拽着个被撕碎的信纸,回到陈家将那封信往陈郎身上一丢,骂道,“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接着将事情悉数告知。
陈郎闻言大骇,若不是后来又派人去打听情况,知道果真如这小丫头所说一般,温柔确实骂他癞蛤蟆丑八怪,当场震惊。
再想起以前温柔总是用甜言蜜语哄他不要将他们俩偷/情之事说出去,如今却完全是另外一副做派,心中顿时瓦凉瓦凉的,对温柔的印象大打折扣。